翌日。
往昔金光灿烂,今日光芒朦胧。
阴云如铅,又作幕布,竟似压在头顶,叫人透不过气。
李无眠,一夜无眠。
府门外。
三人俱担忧,未见大师兄。
“几位小道长,还有要事办,恕我不送了。”张首晟目中三分轻视。
昨夜之事,岂瞒耳目。
如此异兽,敬献大帅,便如乘龙,一飞冲天!
见其有恩,悉心招待,几人倒好,欲断前程!
三人漫不经心,田晋中眼亮:“大师兄。”
李无眠笑如春风,闲庭信步而来。
所过之处,道蕴深藏,道意弥漫,令人动容。
“张连长,昨夜多有冒犯,小黄性命无虞,已是大善。”
张首晟受其风姿所慑,微愣方才发声:“小道长言重了,谈不上。”
心中大感羞愧,前程固然重要,若非四人出手,焉有其妹一家,便是放虎报恩,也是理所当然。
李无眠,面目欣然。
一夜思通,大彻大悟。
万物更迭,当有时辰。
生死轮转,自有天命。
王二害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莽山小村,人间如此,大同小异。
紫阳堕落,一生到头,方知悔恨。
猛虎囚笼,收敛爪牙,尽善尽美。
神州啼血,天下之事,与道何干?
乱世而已,自有龙出,不必理会!
吾这一生,在于大道,不在红尘!
李无眠只觉自身胸怀,从未有一刻如此博大。
是啊!
乱世一角,便乱心境,道心不坚!
不过是兄弟阋墙造成的乱世,小疾也!
黑云山匪肆虐芙蓉国二百里,小病也!
内乱不过头破血流,山匪至多肆虐十万。
较于强盗入侵,神州破碎飘零,亿万黎民置身水火,而今种种,小疾小病也!
这点小疾小病都受不住,日后杀头之刀横于颈前,又该如何自处!
叶早落,筝已飞;
吾自求,吾之道!
田晋中眨眨眼:“大师兄,你没事吗?”
“你看我像有事吗?”
刘怀义叹息道:“师兄又得悟了。”
“有些收获。”
张之维一言不发,手足紧握身紧绷,死死盯着李无眠。
届时一人,大步流星,府门警卫,顿时凝神。
目光望去,却是熟人。
无根生见得四人,也是讶异,眼眸一转,在李无眠身上流转片刻,眉目微皱,也不招呼。
“张连长,急报。”
张首晟皱眉道:“你是何人?”
“黑云匪扬言张连长得壁以独,欲要血洗莽山,连长交壁方休。”
张首晟一百个不信:“怎么可能?”
田晋中大惊道:“你说什么?”
无根生长叹一声:“几位便莫要插手了,听我一句劝,李道长,望速速回山吧。”
“走。”
四人背影远去,无根生眼目似喜似悲,那日两人得悟,今朝却有不同。
天下九州,人间百态。
岂是一日得悟,便能看透一切。
……
“大哥,风声紧,不如换个点子。”
“怕个卵子,等着肥羊来。”
“财货早就够了,咱们还不去入黑云匪,更待何时?”
“不够,再多些,凭我的本事,稳坐当家之位。”
猴子沉默了一会儿:“就是想杀人吧?”
王二面色狰狞:“为什么这么想?”
“没什么。”
“没错,我就是想杀人,他奶奶的,天地不仁,万物刍狗,没有一个好货色,还记得王家那贱种么?以为只要财货,还装上了,就是这些狗杂种多,当年,当年……”
王二吐出一口郁气,猴子定了定神:“我知道当年大哥是干过大事的人,但那些没几个钱……”
“没钱怎么了,没钱也生着一张嘴,猴子,我可告诉你,就是这些人,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最会戳脊梁骨。”
猴子肝胆皆颤,他杀人越货,只为求财,还想着过安生日子。
这大哥,是疯子。
“行了,有人来,干完这一票,拿些钱财,你滚吧。”
猴子又惊又喜:“多谢大哥。”
两人熟能生巧,伏于丛中。
近了。
猴子亡魂俱冒,王二尾巴骨激出寒意。
李无眠面无表情,望着两人隐藏之草,时间不过去了三息,王二汗如雨下。
那日之后,他越想越是后怕。
“若再见,仍如此,汝必死。”
良晌。
王二对着背影,暴跳如雷:“操!少在这假惺惺,有种就杀了我!”
“大哥,我不干了。”
猴子浑身瘫软,地下的草丛已湿,尿液混合汗液,他发誓,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双眼。
王二挥手中钢刀,如若匹练乱舞,在草丛中乱砍一通,竭力驱散留下的阴影。
良久,一声苦笑。
……
莽山村村口,一村老幼,如同猪羊,驱赶至此。
阿宝的父母面如土色,反倒是阿宝,好奇的盯着高头大马上的山匪。
向阳在侧,目光浮动,又哂然一笑。
“都跪下!”
骨碌碌一片跪地上,那发声山匪哈哈大笑。
“七爷,这些个两脚羊,也忒听话了,去年的竹河村,都不慎死了几个弟兄了。”
那凶汉吐了口唾沫:“是废物,还让跑了一户。”
青松见得山匪嚣狂之姿,和几个青壮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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