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告诉她,可作为长安侯的女儿,她总该有权利做选择。
明都城外
李彻代豫皇为柳廷川送行。
饮罢出师酒,柳廷川方跨上马背,便见远处一抹青色身影自雨幕中策马而来。
一旁士兵将她拦下,柳素踉跄着跳下马背,腿上撕裂般的疼痛让她难以站稳,只得手臂撑在泥中,忍痛起身看向马上铁甲银盔的男人。
“爹……”
柳廷川深深看了柳素一眼,目光中那抹坚定让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父亲半生戎马皆为了大豫的安定,她又如何能劝说一个顶天立地的将军抛下千万的将士和百姓。
柳廷川向她抬手轻摆,示意她离开,纵有千般不舍,也总该一别。
柳素忽而屈膝跪在泥水之上,眼眶微红。
“我等你回来。”
她声音很轻,轻到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却见柳廷川微微一笑,颔首示意。看書喇
马蹄夹杂着沉闷的盔甲声一点点远去,柳素无力的坐在雨中,眸中失意夹杂着坚定。
头上的雨水被人遮去,冰凉的雨水侵蚀着她身上仅存的余温。
“来人,送柳
小姐回府。”
李彻冷冽的声音渐渐淹没在雨声中,她缓缓抬眸看向马上他离去的背影,身边撑伞的护卫俯身将她扶起。
他什么都知道,可他什么都没告诉过她。
溪叠不经意回眸看了柳素一眼,她单薄的身子跌坐在雨幕中,眸中似乎带着酸涩和痛楚。
可李彻却没有多瞧她一眼。
李彻的性子溪叠最清楚,在外面,他从不愿多露一丝破绽,绝不给别人半点揣摩他的机会,可柳小姐,似乎一点也不清楚。
溪叠瞄了李彻一眼,终究没有多话。
长安侯府
护卫扶着一瘸一拐的柳素进了大门,府中下人忙上前来迎。
洒扫的丫头小心翼翼的搀着她,却见她直往常青阁的方向走去,无奈也只得随她。看書喇
一群下人跟在她身后,生怕前面的人跌了。
走到常青阁屋门口,柳素将小丫头推开,扶着门框一点点走近屋子里,梓归瞧见她一身狼狈的模样,皱紧眉头忙上前要扶。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柳素轻轻拂开她的手,李鸳听得声音抬眸伸着脖子往外瞧了瞧,便见柳素一身泥泞摔倒在她腿边。
一见此状,李鸳心尖刀割似的疼,还没等说话,只见柳素伏在她膝头忽而放声哭了起来。
李鸳手指微颤,轻轻抚着她头顶,房中安静的只剩下哭声,梓归瞧着她的模样,眸子里也满是心疼。
看这样子,她该是去过城外了。
“祖母……阿卿好怕……”
她不过是希望祖母和父亲能平安一世,可如今是她向李彻挑起了清查户部贪污一事,若朝中生变故牵连到战场,父亲随时会身处险境。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都怪我,若我是个男儿,就可以替父亲出征了。”
李鸳心底泛着酸涩,缓缓开口道:“傻孩子,你爹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不会有事的,别胡思乱想。”
柳素缓缓抬起头,看着李鸳心痛的眼神,渐渐冷静下来。
她不能一味的消沉自责,她还有祖母,还有阿拂,还有……
她微微敛起眸光,脑海里忽而浮现出李彻这棵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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