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月余前，李征似乎瘦了很多，整个人也略显憔悴，虽面上挂着笑意，眸子里却蒙着一丝黯然。

李征远远瞧着一身艾绿衣裳的柳素，近前方勾唇道：“多日不见，竟认不得这是哪里的仙子下凡了。”

这人还真是乐天派，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心思逗人开心。

柳素微颔首俯身作揖：“分明是六殿下误登了仙楼，怎怪是仙子下凡呢。”

李征失笑回道：“若日日都能见到仙子，我倒是想住在这仙楼上了。”

瞧着他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柳素微微移开目光：“看来六殿下去了一趟湘州，甚感人世凄苦，可是想念明都的繁华了？”

李征笑笑，似有些许苦意：“柳小姐还是这么善解人意。”

李律瞥了一眼：“有的人心里苦，嘴上不说，活该难受。”

见两人还能一如往常般斗嘴，柳素不禁勾了勾唇角，抬眸瞧去却未见李彻的身影。

就快开始了，他怎么还没来。

继而别过头又往鹊台下瞧了瞧。

“我去看看郡主，各位

殿下请便。”

说罢便俯身作揖，转身离去。

饲凤楼外除了围出的车道，街边的百姓早已挤的水泄不通，柳素走出饲凤楼远远便瞧着李茉一双眼睛停留在不远处的程连生身上。

李茉倒也不是真的有多喜欢他，她只知道母亲要让自己嫁给他，那他便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夫君，如果她不能让他喜欢，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

柳素轻轻叹了口气，便往李茉那边走去。

然而，突如其来的人潮忽然冲破了士兵的阻拦，如汹涌的洪水般吞没了一切空隙，月龄猝不及防的被人群从柳素身边冲散。

“姑娘！姑娘！”

纵月龄大声呼喊，声音却也被淹没在喧嚷的人声中。看書溂

柳素没想到这一刻会来的这么快，前世便是文巧节这一天发生了暴动，整个街道被逃难而来的流民搅的天翻地覆。

可前世她并未出门参加文巧节，便也不知一切竟会发生的如此没有征兆。

不少人用石子和路边随手牵来的物什扔向饲凤楼，以表对皇家的不满。

柳素被挤在人潮中快要不能呼吸，脚下不知被谁绊了一下，踉跄的跌在人群中，她仿佛被吸入一个无力反抗的漩涡之中。

很快一阵铁蹄声包裹了喧嚷的吵闹，被人影掩盖的暗处很快有阳光洒落进来，忽然一只温热的手大力将她拉起护在怀中。

一手挡在她的头上，生怕飞来的物体会砸到怀里的人。

柳素睁开眼，虽不能抬头瞧见面前人的容颜，可这一身玄衣，这熟悉的味道，她心里忽而安稳了许多。

李彻抱着她点足跃上鹊台的最高处，铁骑甲士将混乱的百姓强制分成两边，用枪尾暴力的阻止着不肯停止扔石头的流民。

饲凤楼上，李行站在三层的露台上看着这一切，可目光终究落在鹊台上的那两个人身上。

柳素微微侧目瞧着混乱的长街，忽然心尖一颤。

“月龄！”

唤着月龄的名字便要冲出去。

李彻用力将她揽在臂弯中，沉声道：“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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