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何取你和你大哥并为第一吗?”
“父王圣明烛照,定然有深意。”
“你聪明、果决,杀伐决断,不凭感情用事,很有为父年轻时候的影子。而男人成大事,必然不能为感情所左右,不然即便如项羽这样的英雄人物,也逃不脱乌江自刎的悲惨境地。我们的敌人,太过强大,而且又历十余年,早已地位稳固,即便当年得位不正又如何,那些蠢夫蠢妇谁还记得当年为父的好!所以,我们得靠自己。”
“孩儿明白。其实今日孩儿围猎,也是耍了小心机的。”
“不管你什么心机,只要能达到效果就行。战阵也好,谋略也好,本就是包含心机在内。没有心机如你二哥,能成什么大事,只不过冲锋陷阵罢了!”
“二哥耿直忠义,是父王身边的大将。”
“呵,是啊,子佐父业,同心同德。”
“只是父王要前往京城,却将番地大任压在孩儿肩上,孩儿不甚惶恐!”
“放心大胆的去做,做错了也没什么,毕竟这番基业,日后也是你的。更何况有他们辅助你,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孩儿是想随父王你一同前往京城,为父王分忧解难的。”
“你去干什么!那混账东西无日不想着捏住我的把柄,不过被父王我驳回去了。可他那心思,谁不知道!你若是去了,怕就再难出京城了。谁都知道本王有一个堪比高祖的孩儿,他会不知道?你要记住,你兄弟几个,就你最适宜为为父报仇雪耻,也最适合继承这大好河山。你是不能出事的,不然这封地迟早会被他蚕食殆尽的,如此,我一番谋算,我心中耻辱,可就再无机会实现和洗刷了!”
“孩儿谨遵父王教诲,父王不在期间,定然让封地风平浪静百姓安乐。”
“这就好。其实让你代为父掌管封地也有个意思,那就是江湖中人陆续来到龙门,你本就与他们交好,而今又署理封地事务,那些游离在外的人定然会更加向往。所以,为父希望你能稳固与他们的关系,让他们成为我们的一支军队。”
“是,父王。”
“来,把你的弓给为父。”
“是!”
“这张弓是千年送你的吧?”
“是,那时候孩儿侥幸夺了第三,父王怜惜孩儿,故而将次弈王弓赠与孩儿以示勉励!”
“此弓重三十斤,为三十旦弓,一般武者难以拉动。你现在可以满弓了?”
“孩儿惭愧,至今不过半弓。”
“也不错了!”
崩的一声,弓弦在庆王手指下回缩,发出宛若雪崩一般的闷响。庆王眯着眼睛,虚空中一只老鹰在盘旋。他盯着那只老鹰,伸手接过朱兆基手中的铁箭搭在弦上,弦如鼓风,圆如满月,手指一松,嗖的一声疾响,那铁箭破啸而出,掠上虚空。虚空中的老鹰还在翱翔,倏然身体一僵,便直直的坠落下来。
“父王百发百中,孩儿受教了!”
庆王摸了摸下巴,含笑望着那只坠向地面的老鹰,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若是年轻时候,为父可以拉动此弓五十次而气不喘。但现在不行了,拉动一次,胳膊已是僵麻了!”
朱兆基接过弈王弓,道,“孩儿虽然年轻,却没有父王如此体魄。”
“慢慢练,身子骨是打熬出来的。走,随父王出去转转。”
“是。”
望着两匹马缓缓离开大帐,一名中年男子眯起眼睛,闪烁着锋锐的光芒。一个穿着藏青色衣裳的男子走了过来。
“公子!”
“找到了吗?”
“已经找到了,他们现在古雅大院。公子是否现在过去找他们?”
“我改变计划了,让他们在我父王离开封地之后动手。”
“公子的意思?”
“呵,明眼人谁不知道父王的意思是什么?虽然祖宗之法是立嫡立长,可父王不是遵循古法的人,他所在乎的,是谁最像他。今日狩猎,我明明狩猎最多,父王却将老三与我并列第一,这不就是为老三造势吗?而且,父王前往京城,将一应事物交于老三署理,而我这长公子却毫无安排。呵,这是位老三奠定基础啊!”
“小的明白了,这就回去告诉他们。”
“也该有所作为了,不然真的让人以为我这长公子只是面捏的,可以任由人骑在脖子上拉屎。去吧!”
那人走后,有一名尖下巴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草木田绾拜见长公子!”
“哦?是田先生,怎么不去陪老四,来找我了!”
“有几句肺腑之言,相与长公子说说,不知长公子有无时间。”
长公子朱兆和四下扫了一眼,点头道,“那就去我帐篷喝两杯。”
“谢长公子!”
大的帐篷周边,有几顶小帐篷,拱卫在大帐篷的四周。朱兆和的帐篷在南面,有几名守卫在那里值守。两人进入帐篷,有仆役端上茶水。朱兆和在北面坐下,一甩袖子,仆役便退了出去。
“虽然是春天,气温却是远比去年还冷。田先生喝茶。”
“谢公子!”田绾喝了一口,正襟危坐,道。“好茶!”
“田先生若是喜欢,回到府中我让人给田先生送几包过去。”
“那草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四寡淡,对什么都提不起性子,倒是让先生委屈了。”
“能为王府做事,已是草民荣幸,岂有委屈之理。只是,男儿在世,当有大志,虽出蓬蒿,却愿为凌云之木。”
“如此说来,先生是有大抱负的人,只不知为何在屈居于封地之内?”
“呵,公子似乎不知道。”
“知道什么?”
“蓬蒿虽小,却有须弥空间大展拳脚;庙堂虽高,却难有龙门之跃。”
“哦,先生是看出了什么!”
“其实公子也是洞悉此间奥妙的。”
两人沉默下来,眸光却是锐利而深邃。瞬即,两人都大笑起来。
“先生坐近一点吧,平日里难与先生亲近,今与先生一席话,倒是让兆和汗颜叹惋!”
田绾缓缓走过去,在朱兆和左侧坐下,两人不过寸步之间。
“先生说有肺腑之言要与我说,不知是什么话?”
田绾摸了摸下巴。他的脸属于方尖形,看上去有些滑稽。他道,“公子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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