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许只是正好没有碰上吧。”司君墨再次拍了拍陈歌的肩膀,“你们现在不是同事吗?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这不是一个很适合叙旧的场合吧。”陈歌笑着摇了摇头,“虽然说这样的日子就是为了叙旧而生的?真是诡异的矛盾。”
“你啊,就是放不下。”司君墨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都过去这么久了,再怎么有负罪感也该烟消云散了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呢?君墨,你自己能做到吗?”
“什么啊……”司君墨用一个暧昧的微笑搪塞了过去,“明明就是一场意外,为什么非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不可呢?”
“我可没有揽到自己身上的意思。从来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才充满负罪感,而是因为自己明明能够做到却没有做到某些事才愧疚。”
看着李诗雨快步走向停车场,陈歌把脖子轻轻地缩进衣领里。
“走吧,我们上山。”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歌。”过了大门,上山的路上,司君墨两手插在衣兜里说着,“负罪感是因为什么而来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过去很久了,你知道有多久了吗?十年了,三千六百五十二天,八万七千六百四十八个小时,五百二十五万八千八百八十分钟。没有什么东西扛得住时间的磨损,亲情、爱情、友情,什么都不行。”
说起来真是一段漫长的时光,但实际上在大家的感觉中,却和一天没有多少区别。
一切仿佛都发生在昨日。
“我同意你说的话,时间会冲淡一切痕迹,会抚平所有伤疤,只不过,”目光平视着前方,陈歌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一点波澜,“对我来说,十年还不够长。”
但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喷嚏破了功。
“阿——阿嚏。”
“真拿你没办法。”司君墨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他,“这段时间天气变得可快了,你也多注意点吧。”
“喏。”另一边,顾渊也拿出了一张面巾纸递给了池妤。
“对不起……”少女可怜兮兮地用纸巾擦着红红的鼻头,“今天风太大了……”
“这有什么。”顾渊忍不住笑了,居然会因为在公共场合打了一个喷嚏就道歉,池妤的脑子里究竟装着多么复杂的礼节啊?
“爸爸说这是很不礼貌的。”池妤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会被人讨厌的。”
“没那么严重啦。”
手拉着手并肩一起往前走,一切都顺理成章。
“你之前是不是回了东阳?”
“嗯。”男生点头。
“有变化吗?”
“没有,我们才离开几个月啊,能有什么变化。”
“诶,已经快半年了诶,六月末到现在,从夏天到冬天。阿……阿嚏!”
“你是不是感冒了?”顾渊将整包纸巾放进池妤手心里,“要不要穿我的外套?”
“我没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女生看上去就像是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有点蔫蔫的,“对不起……好不容易有一整天可以在一起……”
“说什么傻话啊。”顾渊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池妤肩上,扶她走进大礼堂,在回廊的沙发上坐下,“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回教室一趟,给你冲点药过来,很快,别乱走哦。”
得到女生的同意后,从大礼堂一路小跑回到教室,在储物室里找到感冒冲剂,泡上热水,关上门的时候顾渊忽然看到讲台旁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子秋?你不是应该在礼堂大厅的后台吗?”
“啊!哦!我……”
顾渊的出现明显在冯子秋的预料之外,这位一米八几的小伙子像是触了电一样猛地从讲台上弹开后又吸了回去。
“那边的设备出了一点问题,所以我就回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资料……”
“设备出了问题?”顾渊皱了皱眉,想到早上答案之书给的答案,心里面不由地一紧,不会真的这么邪门吧,“什么问题?”
“不知道……学生会的人现在在那里守着……”
走到讲台前,顾渊半信半疑地垂眼看了看里面内置的电脑屏幕,上面是经典Windows桌面之蓝天白云草原,什么都没有。
“很可惜啊这里好像没有什么有用的资料,我还是会后台看看吧,我先走啦,一会儿见。”
冯子秋逃也似的飞奔出了教室,顾渊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握紧了手里温热的水杯,轻轻地摇匀。
“一定有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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