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完了完了,这该怎么办……”
顾渊紧张地咬起了手指,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他的脚伤少说也要半个月才能恢复到能勉强走路的地步,如果真的要去参加明天晚上的流星雨活动,那就得拄着拐杖去。
且不说这一公里多加上五层楼梯的漫长道路顾渊能不能在一个小时之内走完,就算是他能够按时抵达活动现场,一想到那副人、人、人、望远镜、拐杖、情侣交错涌现的场景,顾渊就感觉到自己的血压不受控制地急剧上升。
窗外的树枝随着夏日的深入而变得愈发茂盛,偶尔有风吹过,便汇聚成了一波波绿色的海浪,傍晚的霞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纯白色的床单上,然后四下散开,在墙壁上投射出若隐若现的浮光,在柳卿思、齐羽、陆晨的脸上投下斑斑驳驳的阴影。
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浑浊的空气使得呼吸变得有些不畅,冰袋似乎开始失去了效果,逐渐压制不住脚腕的疼痛,顾渊感觉腿部连接着太阳穴的神经猛地颤抖了一下,疼痛感就忽地涌了上来。
“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喂,你都这个样子了,不会还想着要去参加观星吧?”齐羽腆着个脸皱着眉撇着嘴说到,“要是把另一只脚也给扭了,嗯……你会不会变成传说中的奇行种啊?”
“我很好奇。”柳卿思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门在这时被轻轻地推开,还以为是医生来查看的陆晨循声望去,在看清来人是个女生之后,眼睛顿时瞪大了。
似乎是没想到他已经醒了,也或许是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人,池妤的动作顿时变得有些局促。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默契,齐羽和陆晨立刻一溜烟地跑出了校医室,只有柳卿思还歪着头站在原地打量着眼前这一男一女,但很快便被门后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拽了出去。
黑色平齐的长发,白皙到透明的皮肤,黑色的薄外套,从领口处可以看到里面白衬衣的褶子领,长度刚刚好盖过膝盖的短裙,长度恰好的黑色筒袜,还有就是,洗得很干净的白色帆布鞋。
隐隐颤动的睫毛显露出小小的紧张,黑亮的眸子里流溢着平静温婉的光采。
“你怎么来了?”顾渊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出于某种幼稚的骄傲想法,他不想让池妤看到自己这副有些狼狈的模样。
“我看到你受伤了呀,就在我的面前。”少女手中捧着一杯玻璃瓶装着的牛奶,双手的手指不住地在瓶身上摩挲着,虽然心里有点紧张,但嘴上却保持着俏皮的语气,“就像一只跌倒的老虎一样。”
轻淡的风吹过,深绿色的树影在日光下晃动开来,少年的手指有些纠结地缠在了一起,清澈的黑色的瞳仁在洁白的床单上不断追寻着来来回回飘动的树影,沾了点汗水的柔顺的短发乱乱地贴在头上,细细地看起来,竟然有着一种别样的病态美。
池妤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但注意到男生忽然变成了一副苦瓜脸的表情,立刻向前探了探身子,眼中流露出担心之色,但双手抓着没有盖子的牛奶瓶,也不敢做出什么别的动作。
“很痛吗?”
“啊,有点。一点点。哈哈哈,我的身体很棒的,这点小伤没有大碍的。”
少年朝她比了个仿佛捏着米粒般的手势,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真是的,一点都不会骗人。”池妤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吐槽了一句,“就和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一样。”
“嗯?你说什么?”
将脸深深地埋进了被褥里的少年,清朗的声音透过棉絮悠悠地传来,将汗水尽数擦去的顾渊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平常那副一脸淡然的姿态。
“这个给你。”池妤双手将牛奶瓶子递到了顾渊的手里,“好好休息哦。”
不等男生回话,池妤已经像一只小鹿一样快步跑出了校医室的门,直到听到门被关上的咔嚓声,顾渊才意识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真是差劲啊。”
顾渊轻轻地握了握手中的玻璃瓶,牛奶还保有着温热的体温,这种玻璃瓶装的牛奶只有学校超市的冰柜里有,竟然被她生生地捂热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顾渊揉了揉了自己的眼睛,喃喃地说了一句。
“天呐,后羿射日的时候究竟是为什么留下了你这样一个狗崽种啊?”
第二天中午,被恶毒的阳光折磨地快要发疯的顾渊发出了无可奈何的感叹。
灼热的气流从高空坠落下来,就像是被装进了一只巨型蒸笼,耳畔回荡着轰隆隆轰隆隆燃烧的热风,额上的刘海被汗水分成搞笑的中分晾在两边,衬衫的领口变得湿漉漉的,黏糊糊地站在后脖子上。
“那个……你一个人上楼真的没问题吗?”前方的楼梯上,冯子秋欲言又止地回过头来,而站在五楼走廊上探着头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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