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甄夫人抿了一下酒红色的朱唇,问道:“什么样子?”
秦亮想了想道:“无关权势、好处,只是两情相悦。”
甄夫人顿时露出了笑意,一双杏眼微弯,她撇了一下小嘴道:“妾不是司马师送给君的礼物吗?”
秦亮听罢也不禁“哈”地笑了一声,走到了她的身边。
甄夫人看了他一眼,眼睛里仍带着笑意、又垂目小声道:“妾自己来,不能把衣裳弄皱了,一会妾还要回皇宫。这地方怎么连镜台也没有阿?”
秦亮道:“里屋有铜镜。”
早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消散,若只是安静地坐着、便比较凉快,但有时候还是很容易出汗。
两人交流了一阵情意话题,秦亮便送走了甄夫人,他本来想回去冲洗一下出的汗,但陈骞等人前来找他议事,便暂且作罢了。不过他在言谈之间、心里还惦记着沐浴,有地方染上了酒红色的颜色,用布擦不掉。好在郭太后、甄夫人在庐江郡住过一段时间,令君早就知道她们的事,也不用隐瞒,万一回去令君发现了,如实交代便是。
甄夫人则从东掖门进皇宫,去了太极殿庭院。
她径直绕过垂帘,来到几案一侧向郭太后揖见。郭太后随意看了她一眼,没看出来什么,但竟然莫名觉得有点异样,大概是甄夫人脸色不太好、挺累的样子,发际上的青丝也有点贴在了肌肤上。
郭太后起身,走向侧面的一道门。侍立的宦官宫女立刻弯腰,但没跟上来,只有甄夫人跟着姐姐进门了。
“妹与相国都说了些什么?”郭太后跪坐下来,随口问道。
“几乎没说什么话。”甄夫人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接着上前轻轻挽住郭太后的胳膊,“哎”地叹出一口气,整个人都軟了一头,她接着小声道,“只提了一下辛泰雍,他便开始、解衣带。”
郭太后恍然,看了一眼说话有气无力的甄夫人,目光又从她发际上扫过,轻声道:“这才没多久,来回还要好一阵,瞧卿那个样子。”
甄夫人便附耳过去,开始说之前在相国府的经历细节、以及稀奇的额外感受。至于郭太后让她去商议的事、她完全不再提,因为本来就没商议什么。说了许久私事,甄夫人忽然不吭声了,并且露出了些许凝重的神色,大概忽然想到了最近正有大事;所以她不该在郭太后面前、说那么多话。
郭太后最近的心情确实复杂而緊张,但听说甄夫人去走了一趟、还被弄成这幅模样,她反倒安心了一些。秦亮似乎更沉得住气,应该不像她这么心虚!
于是郭太后又忍了一天。到了次日上午,她派出谒者,再次召见了太史令缪悦。屏退左右,郭太后隔着垂帘、又问了一些星象的情况。
这缪悦是士族出身,应该不是谁的人。他的父亲叫缪袭,曾做过汉献帝的侍中、后又在魏朝做官,直到曹芳时期;所以缪家不用投靠谁,都能好好做官,区别只是刘家或是曹家的官。
太史令缪悦详细描述了星象,郭太后几乎听不懂,甚至大多名字都觉得陌生,只有一些比较熟悉的星辰她知道,比如缪悦两次提及的紫微星。还有他在去年秋观察到的北落星,说是尤其明亮。
他只谈星辰的亮度、位置细微变化,绝口不谈含义。郭太后问他,他便东拉西扯、之乎者也,说得十分复杂!
郭太后当然不怪缪悦,早知道他会这么做。平时没有建立起信任,忽然才找他谈论,不管这些官员有什么样的心思、也不敢相信郭太后。毕竟言及大權,须以身家性命相托。
况且太后与皇帝也是不一样的,皇帝还是更容易让人信任。比如曹芳,朝政大權一直被曹爽和司马懿操枞、后来都城都给勤王军武力攻占了;饶是如此,他还能得到李丰、许允、诸宦官支持搞阴谋诡计。不过那些人也不是随处可见,死了就没了,事情还会让别的人愈发感到害怕。
密谈了一会,郭太后便准许缪悦拜辞。缪悦一听,好像浑身都放松了一下,赶紧跪伏谢恩,起身后退、然后转身出门找鞋子。
郭太后在太极殿这边熬到午后,遂叫庞黑把皇帝带到了东堂、坐正位,自己依旧居于一侧帘后。接着她召见了王明山、陈安二人,当着皇帝的面,命王明山和陈安负责拟招。
皇室对军队、人事、财政的控制,十几年前就全都没了,话都说不上,能怪得了她吗?事到如今,郭太后至少看起来已经尽责。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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