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那柳絮一般不可捉摸又无孔不入的奇怪事,是该结束了。没有撕声力竭的痛述,没有抓心的哭泣,只有暗暗的伤感,就好像一切并未发生过。
过了许久,人群里有细微说话声响起,王玄姬转头看去,便看见秦仲明来了。他束发戴冠、身穿黑色新衣,手里拧着一只大白鹅,便阔步径直向王家祭祀祖宗的庙门走去。大白鹅还是活的,被人拧着不舒服、正在蹬腿挣扎,可腿上系着绳子。
虽然事先有人告诉过人们,亲迎的时候要肃静,但此时大伙儿还是一边揖拜,一边忍不住悄悄议论起来。大概说的是,新郎长得不错之类的话。秦仲明身材挺拔、个子高大,面貌端正英俊,皮肤也很白净,穿着黑色的袍服更衬得他整个人清爽整洁,身上还有一种质朴的气质,走路的姿势也很从容大气。
这样仪表的人,让妇人们看了有好感,不是很正常的么?
王广和他的妻子
薛夫人走出了庙门,与拧着白鹅的秦仲明相见,夫妇二人向秦仲明揖拜,便一起走进了大开的宽阔庙门。
秦仲明手里拧着鹅,在门外没有回礼,进了庙里,他把鹅放到了地上。等王光夫妇站到了祖宗的牌位旁边,这时秦仲明才回礼,这次行的是大礼。
只见秦仲明先跪到了地上,双腿向后面分开,然后双手按在一起、掌心向内,随着双手向下拜,头也缓缓向地面叩。最终手按在膝盖前的地面上,头触手背。如此慢慢地一连叩拜两次,第一次头叩到手背上时、他要停顿一会儿,接着再拜。
有个穿黑衣的老者,在旁边长声幺幺地念:“拜……再拜稽首,礼成。”
如此郑重其事的大礼之后,王广伸手道:“请起。”
秦仲明起身,这时王岑缓缓地走了过来。秦仲明上去牵着她的手,便往门外走。薛夫人哽咽道:“令君!”
拿着执扇的王岑微微回头,没有说话。王广把手放到薛夫人的手背上,轻轻拍着。
薛夫人的那一声唤,把围观的王玄姬也弄得有点伤感了,只觉得鼻子一酸,她急忙忍住。没一会儿,王玄姬就进入了近似半睡眠的状态,对周遭的一切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两个新人是怎么走出去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嘈杂声中,王玄姬才回过神来。她抬头一看,院子里刚才肃穆整齐站在两边的人们,此刻已经变得乱糟糟的。许多奴仆正在把几案、席子搬过来,要招待宾客们用膳。看書溂
王玄姬面无表情地迈开步伐,漫无目的走了几步,她才想起自己是王家的女眷,不在这里用膳。她转过身向院门走去,转头看时,已看不见阳光。太阳落下后仅剩的余光,也被府邸中的阁楼墙壁挡住了。
阳光从地面上收走,只留下黯淡的阴影,空气也仿佛凉了下来。
短暂而隆重的礼节之后,对于王玄姬来说,生活仿佛又恢复了正常。平静,有点无聊,甚至没有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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