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侯王们都已服从,却并没有急着离开。
这倒不是他们自己不想离去,只是没有太后的命令,他们不敢离开。
除了齐王,燕王和楚世子,其余诸王在长安都是没有府邸的。当然,他们也可以住在皇宫里,思考再三,他们还是一同来到了唐王府,准备在这里留宿,之所以住在唐王这里,而不是齐王或者燕王那里,主要是因为跟唐王亲近不会惹上麻烦。
刘长的府邸大概是全长安最安全的地方,比宣室殿还要安全,毕竟,宣室殿的门卫可不敢阻拦太后的近侍,而前几天对刘恢他们格外无礼的近侍,遇到唐王的舍人都得笑着打招呼,毕竟他们都知道,唐王最护短,且最暴躁,就是唐王将他们杀了,太后也未必会治他的罪顶多打几棍子。
看到刘长这奢华的府邸,看着他那敢硬怼太后近侍的舍人,看着府内进进出出的二代功勋子弟们,看着时不时就来传达各种消息的使臣,几个大王只觉得心累,大家都是诸侯王,为什么这待遇差距就这么大呢?
就唐王府内的这几个行为,他们但凡做出其中一个,都要去饮酒了。
虽然他们都答应了太后的要求,可这还得看国内群臣的意思啊,谁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当成鸡用来吓唬猴呢?
好在,刘长这里还是安全的,刘长傲然的坐在上位,看着左右的诸兄弟,说道:“诸位兄长,今日寡人设宴,其实也是有要事与你们商议。”
“这第一件事,便是庙堂的新政。”
刘长认真的说道:“这件事,对我们而言,也未必是坏事。”
“寡人在唐国,多招募其地方士子为官,不同地方的官吏互相勾结,欺上瞒下,乡野之官吏还公然与豪情勾结,欺压百姓这是一害,另外,国中大臣若是不换一换,就怕将来会裹挟我们的子嗣来谋反,我们强健,而子嗣总有不健者!”
“如今诸国各自为政,先前讨伐匈奴的时候,联军之中便出现了诸多矛盾,而政令,货币各异,国与国的臣子们互相敌视,长久以往,不出百年,那又是一個春秋之乱世啊!塞外诸部,已被匈奴所统,若是中原仍处于乱世,则匈奴可分而击破,吾等后人,将披发左衽!”
当刘长严肃的开始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诸王们都有些惊讶。
刘如意茫然的看着刘长,捏了捏自己的手,这话真的是长说出来的吗??
刘长笑呵呵的看着众人,说道:“我们都是为天子牧守各地,大汉天下,都需要我们的扶持,可不能为了权势而做出有损天下的事情,至于太后的政策,我也详细的看过了其中三年轮换显然是不合理的,我认为,可以是五年轮换,分国内轮换与国外轮换不同的官位有不同的政策。”
“另外,还有朝见纳金的事情,我也觉得有些太频繁了,可以更改为两年或者三年。”
“我知道各位兄长心里的想法,在地方上,有小人造谣,称太后称制,架空天子更有甚者,说吕氏将取代刘氏!这都是故意离间吾等,想让我们同室操戈,他们好从中获利罢了!”
“陛下体弱多病,庙堂之事,太后帮着扶持这绝非是小人所说的那样,陛下乃太后之子也,岂能谋害?!”
“至于吕氏之事,在不久之前,我便抓住了数个为非作歹的吕氏子弟,送往廷尉,皆已受罚!”
“兄长们要相信自己的亲人,不能相信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要顾及大汉天下,而不是自己的权势若是有违背者我自杀之!!!”
刘长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愿从唐王之令!”
刘恒带头,其余几人急忙表态。
刘长再次笑了起来,他说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国内群臣之事,这件事,也不必兄长们烦忧,我可以帮你们解决!”
“不知大王准备怎么做呢?”
“很简单,让他们服从庙堂之令,不服从的,就送去见阿父。”
换好了衣裳,如意看着坐在一旁的刘恒说道:“长弟真的是长大了啊!”
“哦?”
“我还一直把他当成当年那个小家伙,今天他可是将我吓了一跳啊唉,就是有点太狠了,说杀就杀”
刘恒摇了摇头,“只有这么做,才能避免更多的伤亡。”
“我今天真的是重新认识了长弟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整日想着要大治赵国,傻兮兮的,啥也不知道这竖子成长的也真的是快!”,如意摇着头,又感慨道:“只是他这么做,怕是要会引起天下士人们的敌视了。”
“当初阿父羞辱张敖,他的大臣便想要作乱,谋害阿父。”
“如今长弟羞辱得罪的人可太多了”
听着刘如意的话,刘恒眯着双眼,若有所思的说道:“正因如此,才需要施行新政啊。”
“也是难为长了啊”
“四哥!!”
刘长忽然闯了进来,笑呵呵的站在了他们面前,刘如意和刘恒看了过去,却看到刘长牵着一条大狗,正对着如意挤眉弄眼的,如意的脸顿时就黑了,率先说道:“这狗怎么那么像我府中那条叫长的大狗啊?”
刘长一愣,愤怒的质问道:“兄长怎么可以如此羞辱我呢?!”
刘如意更生气了,他叫道:“竖子!不是你先这么做的吗?”
“那时我不过六七岁,故而无礼,难道兄长到现在都还怪罪吗?”
看到刘长那严肃的脸,如意一愣,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你为何要牵条狗进来呢?”
“我知兄长独自在赵国,故而想要送一条猎犬,不想兄长竟如此羞辱我!”,刘长板着脸,转身就要离开,刘如意急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长弟,是我的过错我不该如此的险些忘了长弟已经长大”
经过刘如意好言相劝,刘长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
“三哥!”
“哎。”
“你看这狗多听话啊!”
“三哥你过来走近点!”
“嗯。”
“伱看,这狗还能听懂我的话,让它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刘长伸出手来,指了指周围,那大狗还真的就按着刘长所指的方向走动,刘如意大喜,说道:“还真是这样!”
刘恒猛地拍了一下额头,不忍直视。
“四弟?怎么了?”
如意有些惊讶的看着刘恒,刘长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指着那狗笑骂道:“如意,如意,你这笨狗!”
“长!!!”
听到如意那愤怒的叫声,刘长笑得更加开心了。
此刻,在椒房殿内,留侯正看着面前的吕后,神色甚是恭敬。
“留侯可以早些回去休息。”
“太后,唐王不曾派人送来书信吧?”
“不曾。”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依唐王的性格,怕是要给太后上书,请求诛杀不奉诏的各国大臣呢!”,张良说着,便缓缓起身,准备转身离开,“留侯!”
太后忽然叫住了他,问道:“若是唐王如此建议,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短时日内,则是会极大的震慑住群臣,太后行政,也不会遇到麻烦”
“以后也未必敢做什么。”
“是啊,有太后在,自然是不敢做什么的。”
张良笑着行礼,就要外出,吕后却猛地惊醒,叫道:“且慢!”
“太后还有什么吩咐?”
“各国之臣若不奉令,该如何呢?”
张良重新坐在了太后的面前,笑着说道:“庙堂之臣老矣,太后何不重用地方之国相,让他们来庙堂承担重责,再择一些大臣接替他们若是有功,再行升迁之事至于地方之官,有功者当然也要赏赐,若是让一个县令到另外一个地方担任县令,或许不会同意可若是到他地为郡守,那就未必了。”
吕后眼前一亮。
群贤们在果园里坐着,刘长啃着果子,啃了几口,便忽然长叹了一声。
吕禄大喜,急忙问道:“大王为何而叹息啊?”
刘长看了他一眼,如今倒是没有人跟吕禄来争夺了,他随即说道:“寡人上书太后,请太后诛杀不奉诏的群臣,阿母竟然不许!还要赏赐他们,升他们的官,往后,这庙堂的大臣,各个都是与寡人有仇怨的,寡人岂能不忧?”
“大王何不问计与群贤呢?”谷郄
刘长撇了撇嘴,“这是太后之诏,纵然是群贤,又能拿出什么办法来呢?”
“何况,这么做的确是救下了不少人不过,寡人也该就国了。”
“原本朝中大臣就不喜我,如今换了一批跟我有仇怨的,这长安,只怕也不安生了。”
“大王想要就国?”
“是啊”,刘长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憧憬,“我想回到自己的封国亲自带着将士们去塞外看看唐国到底是个什么景象”,随即,他自信的说道:“寡人就国,不出三年,唐国便能成为诸国之最强。”
“额大王,似乎现在也是最强?”
“不,唐国穷苦,寡人不曾就国,哪里会强盛呢?”
夏侯灶拍着胸口,“大王要就国,我当同去!亲自驾车,送大王就国!”
“你那是送寡人去唐国吗?”
刘长瞥了一眼夏侯灶,随即沉默了片刻,低着头,轻声说道:“寡人若是就国你们要好好相处,不能胡闹兄弟之间,要常往来。”
群贤们顿时沉默了下来,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唯独周坚还在傻呵呵的埋头吃着果子,直到周亚夫狠狠敲了敲他的头,周坚这才茫然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那些人神色,也急忙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看着他的模样,刘长都被逗笑了,“坚,你吃吧,无碍!继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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