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刚刚十六的顾谨谣性子开朗活泼。
她的模样已经长开了,漂亮得晃人眼睛,可在纪邵北眼里,她还是个大孩子。
有点烦人的大孩子。
那次,她背着一个小背篓,叽叽喳喳跟在纪邵北后面问了好多话。
问他在部队的生活,问他怎么受伤的。
他第一次知道,小的时候看着乖乖巧巧的人,原来话这么多。
回家休养的那一个月,他看见她就走,内心嫌弃得不行。
可后面回到部队,他又时常想到那个小姑娘,想她说话时笑着的样子,想她阳光一般的脸庞。
特别是当他嗅到血腥味的时候,她那时的笑脸,那句话,就会浮现在脑海。
“纪邵北,你别躲,那是英雄的勋章……”
后来,年底的时候,他休假回村,在船上又遇上她。
她定亲了,也不跟他说话了,知道男女要避嫌了。
他有淡淡的失落。
第二年,他没回来,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结婚了没。
直到哥哥过世,他退伍归来,在河口遇上有人落水。
也就一眼,他认出,水里的人是她……
“邵北,你洗好了吗?要吃饭了。”
顾谨谣的声音打断纪邵北的思绪。
他快速穿好衣裳,没过一会人就出来了。
今天晚上仍然吃的是面条,配的煎鸡蛋。
院里的十几只鸡已经开始生蛋了,每天能捡七八个。
顾谨谣没有拿出去卖过,基本都是家里人自己吃了。
那些鸡吃后院的菜叶,生出来的蛋也是不同,个头大不说,还特别香。
吃完晚饭,纪邵北照例去送顾平,顾谨谣带孩子们洗漱。
昨晚才洗了澡,今晚顾谨谣就不打算折腾了,可一想到等会要跟纪邵北同眠,还是打了一盆水到房间里,准备擦一擦身。
两人结婚这么久,也没同床共枕过,今晚说是新婚夜也不为过。
顾谨谣收拾完,躺在床上的萌萌已经进入梦乡。
小娃儿跟她睡这么久了,明早起来发现自己换了床,也不知道啥反应。
看来以后还是得想个法子,打张小床再弄个小隔间,不然还真不好睡。
顾谨谣出门倒脏水,纪邵北刚好也提着油罩灯回来了。
男人满身的寒气,进门就问,“睡了?”
他问的自然是萌萌。
顾谨谣点点头。
纪邵北薄唇一抿,像是笑,又像是激动。
他低声说:“我去看看两小子睡了没,要是睡下了就将萌萌抱过去。”
顾谨谣:“你去吧。”
本来是夫妻,同床而眠是天经第一的事,可两人这么一弄,总让人不自在,偷偷摸摸似的。
纪邵北进房间看了一下,天气太冷,纪小安也没看书,早早钻进被窝,两个男娃都睡着了。
“睡下了。”
纪邵北轻轻拉上门帘,去隔壁将萌萌抱起来,准备送过去。
两人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娃儿醒过来。
这种感觉特别磨人,又莫名地有点刺激。
顾谨谣撩开厚重的门帘,纪邵北正要进去,哪知院门外突然响起了吠叫和喊叫声,还有人叫纪邵北的名字,听声音好像是顾平。
屋里的两人一怔,对视了一眼后顾谨谣拉开门出去看情况。<spanstyle="font-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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