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才这个寺庙主持的卧房奢华无比。桌、椅、拔步床都是檀木所制,上镶金银装饰。两扇屏风是应天当地特产云锦。茶壶、茶盅皆是宋代汝窑。连起夜用的恭桶,都是纯银做箍!
法才坐在桌前,用力往手指上啐了一口吐沫,翻看香火钱入账的账册。翻了一阵,他又拿出一个算盘,噼里啪啦打的乱响。看他算账的熟练程度,丝毫不亚于应天豪商沈万三手下的账房先生们。
“笃笃笃”,卧房响起了敲门声。
法才合上账册,整理了下自己的佛珠:“请进。”
常歌、常四、帖木儿鱼贯而入。
常歌笑道:“高僧真是忙啊。白天要接待我们这些香客、要礼佛。晚上还要熬夜算账。”
法才面露不悦:“施主在说什么?”
常歌指了指桌上的算盘:“我们在门外就听到算盘声了。”
法才辩解道:“啊,老衲这是在算伙房这个月的开销。唉!现如今江南的众多庙宇日子都不好过,赶不上太平年景。连僧人们的吃穿用度都要精打细算。”
常四环顾卧房一周,随后他不顾什么佛门忌讳,直接掏出锡酒壶喝了一口酒,道:“看高僧的卧房,实在不像是缺钱的样子。唉,我听过一句话。说富人爱哭穷,穷人爱装富。这话真是在理。”
法才怒道:“施主,这是佛门清净地,请你自重!别以为你们今天捐了五百贯宝钞就可以无礼放肆!你们要知道水天寺是什么地方!这是吴王敬佛之处!王府的云奇总管每月初一十五都会代吴王来祈福!你们要是敢在这儿闹事,呵,我一个名帖递到应天府衙门,保准你们吃上三十大板!”
常歌毫不客气的搬了把椅子坐到法才对面:“高僧不要动怒啊!我们也是夜里闲来无事,来找你畅谈佛法的。”
法才冷哼一声:“哼,我不与不敬佛祖之人谈论佛法。请回罢!”
常歌直接拿起了桌上的账册,账册上记录着一笔笔香火银。他高声念道:“白银五十两,宝钞八十贯,铜钱十五串,黄金五两......呵,全都是大进项啊!高僧真是日进斗金!”
法才站起身,高喊道:“来人啊!去找护院武僧来!这几个人在寺里闹事!”
常歌站起身,直接拿出腰牌亮在了法才眼前:“你看清楚了我们是什么人。”
法才定睛一看:“拱卫司?”
常歌点头:“你应该知道拱卫司是做什么的。”
寻常官员、百姓听到“拱卫司”三个字,必定抖若筛糠。法才却自诩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道:“拱卫司就能在佛门净地闹事了么?我还告诉你们,拱卫司管事的杨先生、毛总旗每年秋天都会随吴王来寺中敬佛!”
常歌抓住了法才言语中的漏洞:“高僧真不简单啊。世人都知道拱卫司有毛骧毛总旗,却不知杨宪杨先生。他的身份万般隐秘。你竟知道杨先生是管拱卫司的?”
法才一愣,随后道:“这有什么!你们也太低估我的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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