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烈低下头,借着月光,瞧着怀中缩成小小一团的少女。
泪水打湿了她泛着两坨红晕的脸颊,挺翘的小鼻尖,委屈巴巴的张翕着。
一条清亮的鼻涕,顺着小巧的鼻孔流出,还冒了个鼻涕泡……
“脏死了!”
耶律烈一脸嫌弃,却还是用手指,将那条快要‘过河’的鼻涕擦掉。
他恶狠狠地威胁道:“老子不管你曾经有过多少男人!既然到了边辽,你生是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若有二心,老子就……就……揍你!吊起来打!”
怀中的小娇娇似是有所感应,抽噎一声,又往他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
耶律烈轻叹一口气,为她拢了拢身上的夹袄。
加快脚步,回了主宅。
一脚踢开房门,早有人备好了暖炉,所以异常温暖。
他来到榻前,将小公主放到榻上,拉过棉被,为她盖好。
可娇软的身子离开怀抱,他又有些舍不得了。
不过,她得喝些醒酒汤才是,不然明早可有罪受。
耶律烈站起身,刚要走,却听见微弱的啜泣声。
他扭过头,发现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流入鬓边。
她的脸颊越来越红,已经不像是正常醉酒的红。
耶律烈的大掌贴上去,就发现她面颊滚烫。
额头也是。
他连忙掀开被角,又摸了一下她软滑细嫩的脖颈,更是烫得灼手。
不好,这是发热了!
边辽不比大夏,医疗水平低的离谱。
包括那些身强体壮的将士,许多都是因为发热而一病不起,最后送了命。
所以,在现代来说很普通的发烧,在耶律烈眼中,就是要命的!
他完全顾不得小公主心心念念的那个‘般纳’是谁,紧张地就要去寻大夫。
谁知,手腕忽然被两团软软的,热热的小手握住。
她像是在溺水中,抱到了一块浮木,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妈,我冷……难受……好难受……”
她小声啜泣,声音像似小奶猫一样。
耶律烈这个心呐,也不知怎么的,就像被这只小奶猫狠狠抓了一下似的。
又疼,又气。
疼,是心疼。
气,是她都这般模样了,还心心念念着那个‘般纳’!
这么爱吗?
就这么爱?
都到边辽来和亲了,即将成为他的女人,还忘不了那个野男人!
耶律烈恨不得摇醒她,问一问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
他要千刀万剐了他!
可是,终究不忍心。
他忍着不舍,强行从娇软的掌心中,抽回自己的手。
他耶律烈不会乘人之危,更不会做别人的替身!
等她好了的!
耶律烈恨恨地转身离开……
榻上,已经烧糊涂的云初暖,还以为那只是妈妈。
她在梦中看到自己躺在医院里一动不动,妈妈哭成了泪人,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爸爸在一旁掉泪,在妈妈即将晕过去的时候,将她抱起,离开了……
爸妈!我还活着啊!我还活着!别丢下我!
呜呜呜!
我想回家!
好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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