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楼沁然就被唤到母亲房中,母亲为她讲述了楼氏的暗卫,分布四处的眼线,府中通往一些地方的暗道,而后带着她又与几个首领见面,算是交接完了,忙乎到大半夜才回到房中,暗道里有十分难走的地方,沙砾,苔藓,狭小,让她小心翼翼的有时又弓着腰,不免有些浑身酸疼,所以根本没注意屋里的人,被人从背后叫住,吓得她直接回头就出拳。
握紧的拳头被人握在手心之中,显得娇小可爱,看清来人之后,楼沁然瞥了一眼,不屑的说道:“神出鬼没的想吓死个人啊。”
“这不是想我的然然了吗?”云酮笑着,谦谦君子的样子,看着楼沁然累得都没怎么说他,他有些不习惯的走到她背后控制着力道去捏楼沁然酸痛的肩膀。
云酮应该是被楼沁然带坏了,曾经虽说也是温文尔雅,却话不多,如今就算没人回答他的话,也能絮絮叨叨说个半天,说什么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毒明王那里又收了几个弟子啊,哪个峭壁上开了一朵未曾见过的花啊,楼沁然也只是嗯嗯啊啊敷衍着答道。
夜深了,困意浓了几分,她刚想把云酮赶出去,余光看见云酮手臂上若隐若现的伤痕,她急忙拉过他的手,关切问道:“怎么弄的。”
云酮愣了一下想把手抽回去,却被楼沁然一个尖锐的眼神吓得放弃了,底气都有些不足:“不小心弄的,没事。”
楼沁然从帛枕后面拿出一个药箱,简单的涂了药,语气有些生气:“你给我照顾好自己,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是没有得到对面人的回答,她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还顺手捏了下他的脸蛋,虽然清瘦,肉还是十分有弹性的。
“啊,听到了。”
看到云酮有些委屈的摸着自己有些泛红的脸颊,楼沁然满意的点了点头就立马把他推了出去,声称自己要休息了。
此时月亮似乎更亮堂了许多。
父亲的身子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这天他开口喘着粗气,把大家都换过来,让每个人依次到他身边,单独说了什么,最后才叫了楼沁然,奈何身子不允许他再这样折腾了,再一次咳血后嗓子已经几乎全哑了,所以他枯槁的手紧紧握着楼沁然的手,空洞的眼神仿佛说着话,张嘴了半天,嘤嘤呀呀的听不出到底说的什么只是末了听到两个蕴含深意的文字:“保重。”
而后榻上的人就再也没有了呼吸,冷冰冰的躺在了那里,奈何一屋子人瞬间哭声漫天,也得不到一丝回应了,楼沁然静静的看着,看着那双闭上了的眼睛,刚刚还摸过她手的父亲,心里的感觉是说不出来的,说难受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毕竟他们的接触真的不多,可是说不难受,也不对,毕竟曾经若是没有父亲,自己早就不知死在了哪个没人知道的荒野之中。
记得小时候雨夜里被母亲罚跪在里院,冰冷的雨泼在她身上,都快没了知觉,是父亲刚办完事回来,直冲过去,连伞都没打就把她接到了屋内,可是他真的太忙了,根本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她,所以空闲的时候教过她一些防身术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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