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马依北风,飞鸟翔古巢,狐死必首丘。”
妘载轻声说了一句,边上妘榆他们便竖起耳朵,妘载道:“马一定要回到北方的贺兰,飞鸟要回到它们出生的山巢,狐死之时,头颅必然望着出生之丘的方向。”
“众生莫不眷恋故土。”
妘载的这句话,一下子让许多人勾起了回忆,老人们互相勾肩搭背,高亢的唱诵起中原的歌。原田每每,舍其旧而新是谋!这是没有办法的迁移,谁也不想离开生养自己的地方。
“但我们有了新的祖地。”
妘载对所有人道:“就在南丘!还记得我们所立起的陵吗!”
少年人们把头仰的高高的,老人们唱着唱着就笑了起来,女孩们也睁大了好看的眼睛,连三山四野的战士,也被这种莫名的气氛所感染,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气”在涌动。
好像浑身充满了力量。
“各位!”
妘载高举石碗:“我们与赤水女子献相比,已经幸运的太多太多!至南丘之后,颇与四方相安!诸地无虞,风雨如期,禾稻可望,力绵求牧,来日方长!”
至南丘之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与诸邻居部族相安无事,风雨也按照时期到来,如今连禾苗和稻谷的丰收都可以望见,于是用绵薄的力量管理地方,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各位,来日方长!”
妘载饮下姜汤。
“巫载!来日方长!”
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应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被调动起情绪,高举着石碗,纵然那里面装的是姜汤而不是酒水。
“年年岁岁,花相似矣!岁岁年年,人不同兮!”
“中原!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是的,我们一定会回去的!
以全盛的姿态!托着天空而踏过大地,江水群山不能阻挡!
“哼唧!”
“咩咩!”
“汪汪!”
三小只也在高声的大喊,同样十分兴奋,狗子在老族长的脚边来回绕圈,欢快极了。
黄篱阴他们也高高举着手中的石碗,在这个时候,加入到了赤方氏的欢腾中,彻底融入这个和他们文化并不相同的部族。
山海的部族,文化不同,习俗不同,除了都尊奉中央的帝以外,几乎是各自为政,但是有一点所有人都相同,那就是祖地的记忆不可割舍。
妘荼此时有些激动,他在竹简上刻下了这一些话,同时对妘载道:“这就是我们的新歌了!中原曾有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乐曲的八个章节),其一便是载民!”
“巫之言,亦可作歌也!”
“年年岁岁,花相似矣!岁岁年年,人不同兮!”
“风雨如期,禾稻可望,惟力绵求牧,来日方长!”
妘荼很兴奋:“便当叫《昌岁》!”
昌者,盛也!岁者,载(年)也!
人们相聚于此,却没有人看到,在祖地的,在大陵上的大青石,炎帝的青石正对着篝火升起的方向,遥远的火光似乎映照在青石上,微弱的光与热,从不知名的地方出现,又迅速消失。
似乎青石也能感觉到那种希望?
————
夜深了,战士们兴奋了一晚上,另外一边,守夜的妘狸还在和赤方冱,赤方羊他们嘀嘀咕咕,他们遥望着洵山的方向,土墙已经又完成了一部分,在那遥远的黑暗深处,妘缶他们,应该能够平安归来吧?
希望他们不要遇到强大的野兽,不过有妘蒙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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