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温雅清和,好似江南春季最醇香的茶,正如傅青时这个人,风度翩翩,文雅温柔。
他出身江南,最爱看江淮戏,家中世代做的是珠宝古董的生意。
明辞总觉得,他像是那种战火纷扰中走出,却波澜不惊的民国公子。
傅青时还是明辞的师兄,可惜学了多年,败于天赋不足。
明辞刚拜师的时候,就能开天眼。
而她师父努力了十多年,都没能帮傅青时开天眼。傅青时也不在意,依旧对风水玄术有兴趣,照样跟着师父学。
“修复了更好看,我很喜欢。”明辞的唇角微微勾起,“谢谢师兄。”
“喜欢就好。”傅青时的语气顿了顿,“过几天要来首都出差,我来看看你?一个人在首都,过得习惯么?”
“还行,还不是这样过?”
明辞想了想,提醒他,“你来就来吧,不要带什么东西。”
傅青时很喜欢给她送东西,小时候给她买漂亮的裙子,好吃的甜品,长大了给她送珍贵的珠宝,不菲的古董。
他很宠爱她,几乎是当成亲妹妹。
明辞只知道他也没有家人,从小就是一个人住的,十几岁就在打理偌大的家业,师父总说他是小孩的身体装了成年人的灵魂。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没有家人,所以他这么宠着她,让她从小没有父母可还是有个依靠,活得自信又张扬。
“最近收了一对耳坠,很配你的玉镯。”Μ.5八160.cǒm
他无奈地笑了笑,“还是带来吧,你在外面工作,要打扮的漂漂亮亮。”
“贵不贵?”
“不贵,几千块钱收的。”
“好,那你拿来吧。”
傅青时刚挂电话,程风山哎呦一声。
“这耳坠不是花了三千万吗?到你嘴里,怎么就成了几千块?”
程风山就是两人的师父。
他淡淡一笑,“没什么区别。”
对于傅青时来说,几千块和几千万没什么区别,只要她喜欢就好。
“有钱真是好啊。”程风山嘟囔道,“怎么不孝敬孝敬你师父我?那丫头在首都,能缺什么东西?”
“一个人在外面,什么都缺。”
“谢御能给她买啊,谢家也不差这点钱。”
傅青时皱起了眉,清隽雅致的容颜,难得多了些冷意,“谢什么?”
程风山自知说漏了嘴,低着脑袋喝茶,没有说话。
“哈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放下杯子,准备跑路。
“师父。”
傅青时眉眼微沉,外头的保镖拦住了程风山。
“说清楚。”
程风山抓了抓后脑勺,莫名紧张,突然有一种这家伙是他师父的错觉。
温雅如玉的公子,很少有满身寒霜的时候。
每次遇到和明辞有关的事情,他都分外操心,像是管亲女儿似的。
“就是阿辞大学时候交过的一个男朋友,你知道的吧?我觉得阿辞还是喜欢他,所以找个机会让他们重新.....”
说到后面,茶室的温度越来越低。
程风山的语气越来越弱,“重新在一起。”
他握着白玉杯盏的手,微微地收紧。
“首都谢氏的小公子?”
程风山偷偷地瞅了他一眼。完蛋了,脸色好难看。
不是,他好歹是个师父,这么害怕干啥?
过了会儿,程风山才艰难地吐字,“是...是吧?”
砰的一声。
他将杯盏放在了桌上,茶水溅湿了如玉修长的手。
“胡闹!”
傅青时的眉宇间难得多了愠色。
“他出了意外导致双腿受伤,可能永远都站不起来。这样有缺陷的人,如何配得上我的.....”阿辞。
他的话语顿住,最后还是没说那两个字,而是说,“如何配得上我的师妹。”
“还是有机会能好的嘛,你先别这么激动!”
“有机会是多么不确定的事情?”
傅青时冷冷地望着程风山,“我从小就想着把最好的东西给她,能和她度过一生的人,也必须是最好的。”
还不等程风山反应,他拿了外套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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