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屋前,沈怡然请裴家的下人们进自己家稍作歇息:“寒舍简陋,各位若不嫌弃,还请坐下来喝两杯水再走。”
原先撑伞的那名婢女福了福身子,客气地说:“多谢沈姑娘好意了。我们几个皮糙肉厚,一路走来倒是不累,况且还急着回去复命,就不再叨扰姑娘一家了。”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直夸沈怡然心肠好,是他们见过最没有架子的主子。沈怡然在心中暗暗抹了一把汗,心想自己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主子,普普通通打工人罢了。
打扇的侍女轻轻笑道:“好了,你们快别闹沈姑娘了,没见人家都红了脸吗?”
沈怡然连声道谢,好言好语地送别四人,走到自家黄泥屋前,发现门已被从内关实。
沈怡然外出时,沈大夫妻一向会给她留门,屋内不上栓,她只要稍稍用力,便能推开虚掩的木门进屋。
明明在镇上她也和沈大约好尽量在晌午左右赶回来,虽然现下是晚到了些,但她爹娘也不至于就把她锁在外面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边思量着,林氏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张里正,这接待侯府一行之事,我家是真承办不下来呀……”
沈大的话语里也带着忧愁的语气:“张里正,您能否通融通融,换一家来做这事?”
然后是另一人严肃的声音:“你们二人这是说的什么话,镇北侯府的贵人亲口说要到你家,这是多大的荣幸,接待贵客一事,你们还要推辞?”
说话之人想必就是沈氏夫妻口中的林圩村里正,沈怡然停了要敲门的手,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一番,终于在记忆里拎出一个形象,和这声音对应上了。
原主被退回林圩村,沈翠儿被接走那日,带着侯府之人来到沈大屋头的人正是张里正。这位村中之长生了一副高瘦的体格,年逾半百,神情肃然,古铜色的皮肤上爬着不少皱纹,发间也染上了些许风霜。看上去倒不像坏心肠之人。
果然,下一刻林氏解释自家条件不好,实在是拿不出钱来置办物件招待贵人,里正沉吟半晌,话语间留了几分余地:“你们家的情况,我也是略知一二,那我就先回去将这事禀明侯府,请他们再行定夺。”
沈大夫妻皆舒了一口气,对张里正称谢。沈怡然正要敲门,却又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
“真是奇了啊,大哥大嫂,这一桩桩好事,人家求都求不到,你们怎么遇到什么就想着谢绝呢?”沈二家的声音居然也出现在了黄泥屋里,语调间讽刺意味满满,藏不住要看好戏的心态。
沈怡然听见这位叔母的声音,便觉没有好事。
正如她所料,沈李氏笑了两声,高着声说道:“况且你们说家中无钱,这更是怪了。镇上谁人不知你们家怡丫头当了一件衣裳,换了五十两银子,看大哥这家徒四壁的样子,银子应该还未曾花出去许多吧,拿来招待贵客岂不正好?”
林氏连忙说:“这钱是我们给怡丫头准备的嫁妆的,平日里只是应急用,未来有了余钱便会立即补上。”
沈怡然心中一暖,又听沈李氏尖利的声音:“这亲闺女的待遇果真和假女儿待遇不一样。你家怡丫头鸠占鹊巢那么多年,回了村还是被当成仙女一样捧着护着,可怜的翠姑娘,从小过的穷苦,如今想回来看看养母,养母却一分钱舍不得花。”
林氏被这样一噎,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沈李氏不依不饶,得意地向里正问道:“张里正,您看是不是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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