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卿却整个人被霹雳击中一般,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颗心紧紧被揪住,手脚抑制不住的发抖,彻骨的寒冷从心脏处蔓延。
眼见谢惊澜挣扎着摸向镜面,许鹤卿扑过去,泣不成声道:“谢惊澜,你放过我吧!”
“放过我…”
镜面中,一条宽阔崭新的道路徐徐延开,绿化带在骄阳的照射下格外青绿。
许鹤卿一身正装,抱着一袋子文件,时不时看一眼手表,疾步在憧憬中。
谢惊澜露出怔茫的神色,眼睛却一眨不眨,好像眨一下,他便再也见不到师尊。
谢惊澜劣迹斑斑的手指隔着镜面抚摸里面的人,无比眷恋地低声道:“师尊…我好想你…”
许鹤卿泪水横流,悲伤难抑,“我…我求你了,谢惊澜,放过我吧…”
但是事实依旧在往他不敢接着想的地步发展,谢惊澜撑不住地合上眼,迷恋地说:“我真的…好想你…师尊…”
突然镜面发出一层淡淡的绿光,绿光溶进镜子中,又形成一面一模一样的镜子,径直砸向那个时空的许鹤卿。
“啊啊啊啊啊!谢惊澜!”
许鹤卿彻彻底底地崩溃了,积压的所有负面情绪这一刻犹如滔滔江水,从他灵魂深处奔涌而出,冲击着脆弱的神经。
他当然知道后面会如何,他会死,会被带到这个世界,会重生,受辱,再重生。
生生世世,和已经成为魔尊的谢惊澜彼此折磨。
许鹤卿痛苦地弯下腰,绝望排山倒海般压来。
错的。
错的人,错的世界,错的时空。
一切都是错的!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许鹤卿崩溃地掩面哭泣,喉咙间哑哑地发出低呜。
他本该有个完美的工作,有个幸福的家庭。或许朋友还会给他介绍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再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本该是这么美好的。
他抬起头,绝望地望着昏迷不醒的谢惊澜,“谢惊澜,我真的…真的…”
无数飞鸟盘旋,不多时就扑下来,许鹤卿唇瓣一张一动,声音逐渐被掩盖。
谢惊澜睁眼时,一只眼都已经被啄掉,他用剩下的一只眼看见四周都是飞鸟。
这次情况比以往都要严重,他没有及时醒过来。
他拿起蚀日镜,无声无息催动法术。
许鹤卿呆愣愣地坐在一旁,只见密密麻麻拥覆在谢惊澜身上啃食的飞鸟轰的散开。
露出一具残破的,勉强看得出是个人血糊糊的‘尸体’。
这具尸体仅仅是头抬起来一下,很快就倒地不起,许鹤卿莫名地心一紧。
他感觉…谢惊澜似乎撑不下去了…
许鹤卿死死盯着一动不动的谢惊澜,就在飞鸟犹豫飞下来那一刻,谢惊澜一只手猛地插入自己身体。
许鹤卿也猛地站起身来,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下一瞬,谢惊澜抽出一块血淋淋的肋骨。
许鹤卿一边发抖,一边颤声问:“你要做什么?”
谢惊澜浑身抽搐起来,破哑的喉咙发出啊啊惨叫,仿佛在受着巨大的疼痛。
这样的惨叫像是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鬼发出的哀嚎,一贯痰生肉的飞鸟竟从中生出恐惧,纷纷挥翅逃离。
许鹤卿骨子也生出恐惧,可他只是怔在原地,瞪大的瞳孔里,血淋淋的骨极速生长,很快化为人骨架,又生出皮肉。
一个完好无缺的谢惊澜映在他眸中。
这个谢惊澜摸了自己一把脸皮,低头哀声道:“师尊不喜欢这张脸吧。”
话落,这张脸就变了另一副模样,眸子狭长,眼角轻佻仿若花色。
许鹤卿压住胸口,唇瓣微张,嗓子却仿佛被哽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张脸,是林止衣。
所有的谜团在这一刻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谢惊澜和林止衣的关系那么奇怪。
为什么林止衣能轻松和谢惊澜交手。
为什么那十二年囚禁,在他疯了之后林止衣的脸就变为了谢惊澜的。
他们…
是同一个人!
真正的林止衣呢?
许鹤卿想,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林止衣抱起昏迷的谢惊澜离开,许鹤卿也踉跄地跟上。
林止衣做的事情更疯,他几乎将万鬼窟所有厉鬼邪物都封印进了蚀日镜中。
可是很多时候,许鹤卿都能感觉得出,后来的林止衣其实更像他的徒弟。
他大概猜出来了,谢惊澜把自己爱撒娇爱哭的那一面完全的剖了出来,这样的性格混着本身存在的残忍,就形成了白莲花林止衣。
许鹤卿简直想笑,可对上一双阴沉的眼睛,他又笑不出来。
剩下来的谢惊澜,喜怒无常,暴戾乖张。
虽然知道谢惊澜看不到他,可许鹤卿还是忍不住心悸一下。
谢惊澜已经醒来多日,大多时候都是盯着虚空发呆。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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