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仙门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司徒稷兴致勃勃来到无眠峰,彼时许鹤卿正在下厨。
虽然师徒俩早已辟谷,可澜儿喜好吃食,他也不觉得费事,便保留下这个习惯。
司徒稷轻车熟路地路过厨房,“加上我一个。”便理直气壮走开等着开饭。
许鹤卿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默默地多做两个菜。
谢惊澜小声嘟囔: “总卡这个时间来,烦人。”
许鹤卿莞尔,“不过一顿饭而已。”
谢惊澜鼓着脸说:“为什么他不用干活”
“他是客。”
“那徒儿呢”
“你是主 。”
“师尊呢”
许鹤卿想也不想道:“为师自然也是主。”
听到旁边没动静,许鹤卿转身看去,就见自家徒弟像个小傻子乐颠颜地笑。
这几日澜儿委实不正常,时不时发呆痴笑。
许鹤卿想大概是那些话本子起到作用了,这小子思春了,哎,男大不中留。
许鹤卿把剩下的收尾留给他,便去寻司徒稷。司徒稷备了一壶酒,笑道:“上好的一碧春,你今日有口福。”
许鹤卿淡淡道:“我又不好酒。”
司徒稷一边倒酒一边说:“这酒不烈。”
确实不烈,酒香溢出来时清香淡雅,入口也似潺潺清泉,回味甘甜。
司徒稷说:“玄天宗掌门前不久喜得麟儿,此子诞生时,天生异象,将来必成大器。”
许鹤卿无甚反应,又听得司徒稷说 :“那孩子取名薛华,字清微。”
风过无痕,心无所动。
许鹤卿淡淡微笑,“听起来甚是不错。”
司徒稷忽然道:“鹤卿,你有没有觉得你越来越不像个人?”
许鹤卿:“…你才不像个人。”
司徒稷面容严肃,不似开玩笑。“你没有发现吗?你的性子越发寡淡,对人对物也越发了无兴趣。”
许鹤卿愕然,下意识辩解:“又没有什么值得感兴趣的。”
“你所修乃无情道。”
许鹤卿一下哑口,仔细一想司徒稷所言并不无道理。这些年他似乎对一切都在慢慢失去兴趣,无所求无所欲。
那日见扶鄂苦苦哀求,他也只是叹息悲悯,却无动于衷。
他实实在在是个无情的人。
他道:“原来是这样啊。”
司徒稷饮下一杯酒,身后一枝清丽梨花白摇曳,“真不知道你当初为何走上这条道。”
许鹤卿没说话。
如果不走上这条道,他便会死在大恣山的严寒大雪下。
司徒稷其实还有一言未说,但望着挚友平静淡然的模样,又憋了回去。
罢了,以后再说罢。
吃饱喝足后,司徒稷启程离开,却在下山途中遇到个不速之客。
他问:“可是鹤卿还有事?”
少年站在绿青石阶梯上,阶梯两侧是幽邃竹海。
谢惊澜不远不近的望着阶梯下方的他,面孔异常的平静,全无胆怯之意。“无情道何意?”
司徒稷回:“断情绝爱。”
谢惊澜又问:“师尊会修成何样?”
“你听到了?你一直待在他身边,想来你师尊种种变化你最为清楚,何必问我?”
谢惊澜默不作声,手却紧紧缩成一团。
转身之际,司徒稷叫住他,“鹤卿授你名,予你生,望你永远记得这份恩情。”
谢惊澜垂下眼眸,暗含痴迷,轻声道:“我当然会永远对师尊好。”
司徒稷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见少年侧身身姿单薄,在风中摇摇欲坠,但又似乎十分坚毅挺拔。
司徒稷想了想,还是说出口:“你师尊,修不成大道。”
谢惊澜霎时回头,愕然道:“何意。”
司徒稷道:“他根骨称不上好,甚至可以说下乘。我不知他是如何修到如今这个地步,但根骨在这,无论如何,他终与大道无缘,一意孤行只会遭受反噬。但很奇怪,你师尊似乎并不知道这事。”
司徒稷眉头微蹙,脸庞呈现出难以辨别的复杂之色,最后长吐一口气。
“回去之后我将闭关,约莫有几年无法来探望你师尊,若你直白,便将这些话说与他听,若你不忍心,届时我再来说吧。”
谢惊澜如遭雷劈,死咬着下唇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
许鹤卿正打坐,谢惊澜突然从外面冲进来,胸脯还在一起一伏。
大滴大滴的眼泪刷刷的掉,俨然一个小泪人。
“怎么了?”
谢惊澜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搭搭道:“师尊…能能不能不…不修道了。”
“啊?”
许鹤卿还当他会说什么,结果要他不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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