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海棠,小桥细雨。薄雾烟纱,暗香浮动。
桥中有一人执伞而立,青伞素雅,劲瘦的指节沾上银豪丝玉,衣袍因湿水垂顺。
然而他一点也不在乎,姿态平静,认真观赏着胭脂点染的雨中海棠花瓣。
许鹤卿隔着虚无缥缈的白雾,看不清这人是谁,他走上桥,濡湿的青石板粘腻不堪,仿佛踏上的是沼泽。
忽然那人回头,只见重重白雾散去,在细雨斜丝飘扬中,司徒稷冲他一笑。
“鹤卿,若有一日,山月仅一梦,云雪徒其名,你当如何?”
许鹤卿暗暗心惊,这是梦境,还是幻境?
在他还拿不准主意之时,忽而自己脱口而出,带着几分不屑,“那便坐看山月梦,笑赏云雪姿。”
许鹤卿却觉得不对,这是他会说的话吗?按常理来说,他一个唯利是图的金融投资顾问,没这等风花雪月的浪漫,更说不出这种文人骚客才会的话。
他意识到,这个在他体内说话的人,大概才是真正的灵霄仙君。
那方司徒稷淡然道:“但愿如此。”
灵霄仙君语气略显不耐:“又卜到什么?”
“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来如风雨,去似微尘,时也,命也。”
淡然自若的模样像是不把一切放在心上,可许鹤卿想起,那日魔窟底下,双目猩红的人也是他。
“鹤卿,小心你徒弟。”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许鹤卿纳闷,只是不待他反应,司徒稷身形散去,天地中只有一缕淡淡海棠香。
许鹤卿从梦中醒来,黑漆漆一片。身侧炽热的温度紧贴,如一炉火,烧得半边身子也发烫。
他小心翼翼转动视线,眼见谢惊澜未有动静,心中长舒一口气,意欲闭眼再睡时,冷不丁听见低沉沙哑的声音。
“梦见了谁?”
许鹤卿极快道:“梦见雨霁断了。”
若如实交代梦见的是司徒稷,谢惊澜怕是又要发神经病。
“师尊对师祖真是爱慕有加,连一把低劣灵剑都如此爱护。只可惜,师祖陨落,不然徒儿也想见见师祖,以孝徒儿之心。”
“…”活埋小惊喜还是分尸大礼包?
许鹤卿伸手环保住谢惊澜腰身,嘤咛软哼两声。谢惊澜呼吸一滞,转而加重。
夜色深沉,殿中轻纱垂顺,却在一声一声呼吸间暗自浮动。
薄淡的光线穿过,映照在高高耸起的肩胛骨上,白的肤,艳的痕。
一颗痣在锁骨处,将肩颈衬得更加精致迷人。许鹤卿双眼迷离,无意识地轻轻歪头望向另一边。黑暗中,输数不清的阴暗肆意滋生。
他勾笑,舌尖含住一缕散落的发,垂眸低望下方的谢惊澜。
见此状,谢惊澜一只火烫的手遮住他的眼,薄情又寡淡道:“师尊这双眼真是无情,不若挖了吧。”
许鹤卿不知自己又哪里惹着他了,心里泛着嘀咕,面上却不动声色,仍旧低吟浅笑。
谢惊澜一反常态,不再受用他这般伺候。“师尊当年孤高自傲,有可曾想到如今会有雌伏他人之景?”
许鹤卿觉着他话真多,口上像是厌恶至极,然而身体不离半分,当真是表里不一。
他装作听不懂,谢惊澜陡然翻身,摁着他灼灼盯着。许鹤卿心中一惊,在谢惊澜看不见的地方猛恰自己大腿,逼迫眼中冒出生理性的泪水。
“澜儿…”
谢惊澜屈指抵住许鹤卿下颌,只见那九天上的清霜冷傲之人半张脸浸染在暧昧夜色中,无端端透出深情的模样。
谢惊澜低讽:“师尊惯会使用美人计。”
许鹤卿不敢说话,知道此时多说多错。便一直泫然欲泣地望着谢惊澜,眼泪欲落未落,含在眼眶中。
四周骤然冷冽,铺天盖地的威压紧紧桎梏住,许鹤卿几欲窒息,求生的本能让他急切道:“…澜儿?”
谢惊澜神情好似恶鬼,隐隐透出挣扎之色。随后他抽身,在无边夜色中冷冷问道:“师尊可有心?”
许鹤卿内心诽谤,没心早死了。
他还未想出如何回答才妥当,谢惊澜便已穿好衣物,大步离开。
许鹤卿将雨霁唤醒,“谢惊澜脑子是不是坏了?”
雨霁懵懵懂懂,“不一直都是坏的?”
“…”
又过了几日,谢惊澜自那晚起,便一直不曾踏足寝殿。魔宫中人上上下下猜测,这位可能失宠了!
雨霁心里也有点不安,一把打掉许鹤卿手中的花生米。“还吃,你就知道吃!你要完蛋了!谢惊澜不贪你身子了!”
许鹤卿双手一摊,“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被禁足,连这殿门都不能出去。”
雨霁一筹莫展,许鹤卿瞧它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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