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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鸡叫就得起来,天黑了才能睡觉,一年干到头,那才叫累呢。”
罗杰看到有守卫鞭打奴隶矿工,鞭子抡得跟风车似的。
他问那个奴隶矿工:“你被守卫鞭打,你恨他们吗?”
“不恨不恨,以前在村子里也被老爷的人打,习惯了。”
罗杰还注意到吝啬的海勒每天只给奴隶提供一顿饭,由全副武装的守卫送过石墙,在罗杰住的屋子前分发。
他问一个领饭的矿工:“一天才一顿,你能吃饱吗?”
那领饭的人说:“天天有的吃就很好了,以前碰到老天爷不高兴,田里收成不好的时候,那是连饭都吃不上的。
“催租的老爷不管,照样往死里催,我村里好些人都饿死了。现在这样很好,感谢海勒老爷的仁慈。”
罗杰想,如果一个人和自己的想法不一样,那或许是对方疯了;
如果周围所有人和自己的想法不一样,那或许就是自己疯了。
他觉得自己的“疯病”还能救,他决心做出改变,他让自己用这些奴隶的思维去考虑问题。
然后罗杰发现自己不觉得痛苦了,他发现自己其实很自由。
他发现海勒才是最不自由的。
当海勒在矿场里的时候,只在山坳口两道墙之间活动,从来不越过石墙。
守卫们比海勒好一点,但也只在收矿和分发食物的时候才会通过城门,也只是在门口附近一小块地方活动。
相对于整个矿区而言,海勒和守卫们的活动范围连矿区的一成都不到。
那些奴隶矿工们是不被允许越过石墙的,但是他们可以在整个山谷里自由地活动,想在哪里采矿就可以去哪里。
奴隶矿工们的活动范围大概占整个矿区的十分之九。
从数据上说,在这个矿区里,奴隶们比海勒和守卫们要自由得多。
而罗杰自己和另一个希腊翻译是这个矿场里最自由的。
他们经允许后可以越过石墙,虽然不能靠近木墙。但木墙那一小块地方,大概只占整个矿区的1%。
罗杰发现自己可以在整个矿区99%的范围内自由地活动,所以他是非常自由的,在矿区里他比海勒自由多了。
而且在矿区里罗杰的身份是高贵的。
他可以和任何人说话,他每天都能找海勒汇报,他说什么海勒都必须听着。
他也可以找任何一个奴隶提问。
但是奴隶在矿区里的地位是不亚于他的,所以有时候他们可以不回答他,可以用低头哈腰来敷衍他。
同样的,作为矿区里有身份的人,罗杰也可以不理睬那些守卫。
在使用了“新思维”的罗杰看来,那些守卫是比奴隶更次一级的存在。
所以当那些守卫们对罗杰说“滚开”的时候,罗杰心情好就对他们点点头,转身走开;心情不好,就避在一旁低下头不理睬他们。
所以,他和守卫之间说不说话,是以他的意愿为主的。
罗杰找到了不痛苦的方法,他很“高兴”,但有时候他懒得这么做,于是他就又痛苦了。
他现在如同一个间歇性发作的“疯子”,在清醒的痛苦和麻木的幸福间不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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