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晟感慨万千,说道:“我早已卸任!不要再叫将军了。”
“侯爷!”叶大富带头喊了一声。
“侯爷!”众人跟着叫。
男子喉咙里齐齐发出的声音,震飞了附近树上归巢的鸟儿。
院子里点燃的火把在跳动,众人的影子忽明忽暗。
站在院子里的丁妻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若是她的丈夫能看到这一幕该多好,儿子抚了抚母亲微驼的背,尽力不让眼中的泪水滴落。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这是丁正刚常对他说的话。
女孩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们的祖父,戎马半生,英雄却并未迟暮。
这群曾经沙场上的将士,时时刻刻将护卫百姓的使命刻在心间,如何能不让人动容?
“侯爷!”一个叫声突兀地响起。
声音苍老,像是从门外传来的。
叶大富上前打开门。
一双双眼睛看向门口,甚至有人抓起了脚边的棍棒。
借着火把的光亮,大家看到来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衣着整洁,花白的头发和胡须打理得也很整齐。
这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人脸上布满沧桑,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众人,他刚才在院外听到里面聚集着不少人,却没想到这群人如此训练有素。
看到叶晟身后站着两个少年,老人向两个少年微微点头。
叶柔嘉想起来了,他就是前两天在药房门口遇到的老乞丐。
“严知县!”列队里有人喊道,“好像是严知县!”
叶大富看向身后,喊道:“吴刚,出列!”
吴刚小跑过来,仔细看了看,对叶晟说道:“我以前来找丁百户的时候,见过几次严知县。这个人是严知县的模样,但是老了很多,严知县应该才四十多岁,而且前几年就不知去向了。人人都说他不敬狐仙,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
众人都愣住了,一个早就去世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叶和嘉靠近叶柔嘉,抓住了她的衣袖,这个人不会是鬼吧……
叶柔嘉感受到她的紧张,握住了她的手。
丁百户的妻儿这时也赶紧走上前,仔细打量老者。
“他是严知县!”丁百户的儿子说道。
“老朽正是严楷!”老者躬身给众人行礼,“当年我和老仆被恶人追杀,老仆为了救我,换上了我的衣服,最后惨死在荒郊野外。”
老者面容哀戚,“我苟且偷生逃过一劫,却也是家破人亡。我隐藏身份,不敢投奔亲友,只能在太平镇上乞讨流浪。过了三年居无定所、东躲西藏的日子,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在场众人听到堂堂知县居然被狐仙迫害至此,无不气愤不已。
“这个娘们就应该千刀万剐!”屠百户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严楷将身后的包袱拿下来,就要递给叶晟。
叶大富虽然已经确认老者身份,但他还是心生警惕,连忙拦着了叶晟,自己拿了过来。
严楷看着叶晟说道:“我听两位公子说您是靖宁侯,就悄悄留意他们的行踪,一路尾随而来。”
其实严楷早就看出叶柔嘉和叶和嘉女子身份,只是此时他见女孩子还是男装打扮,只称他们为公子。
他又指向那个包袱,“这个包袱里,有我当知县的时候搜集的罪证,还有这三年我打听到的,受害人的名单,都被详细记录下来了。”
包袱被叶大富打开,叶晟拿起里面的一摞纸,后面有仆人立刻竖起一个火把给他照明。
最上面的一摞纸皱皱巴巴,很不规整,甚至还有油污泥垢,墨水也是有浓有淡。
能看出来严楷在行乞期间记录下来的。
纸上的字却是一笔一划极其规矩,颜筋柳骨,可见造诣之深。
最底下的一摞纸是好一点的纸,四四方方,可以看出是严楷当知县时记录下来的。
“侯爷,有了严知县搜集的这些证据,我们就师出有名了!”叶大富激动不已。
“曾大牛!”叶晟看了一会,大声喊道。
“在!”
“你当过驿兵,今日就再跑一次八百里加急,拿着我靖宁侯的印信,还有这块令牌,骑上快马,将这些交给司礼监孟方孟公公,请他立刻交给圣上。”
叶晟摸出怀中的印信和令牌,继续吩咐,“大洲和阿俊一起护送,不能出一点纰漏!”
“领命!”三个人带上东西,转身去后面牵马。
马蹄声渐渐远去。
“你们带来多少匹马?”叶晟问领头的屠百户。
“三十五匹。”屠百户答道。
叶晟环视众人,只有三十几匹马,这里足有七十人,这一路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这群人中能买得起并养得起马的恐怕没有几个,叶晟这才看到这群人,有的穿得好一些,有的衣服上还有补丁。
当初因为一场败仗,他被降了级,这群人没有背景,又没有家世,被抹了军籍,每人只拿到一小笔遣散银子。
叶晟让叶大富将身上带着的银票全都掏出来,叶柔嘉和叶和嘉也将袖袋里的金叶子掏了出来,放在叶大富手里。
“大小姐,三小姐,这!”叶大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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