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吴厂长走了。
本来还想留点退路的他,经过冯所长这么一刺激反而豁出去了。
水自流倚着门边静静的看着涂自强……
糟了,王阿顺是不是去找费工了?
这事儿都已经解决了,把人家老头再豁楞一次?
“王阿顺远远看到厂长过来就没走,”水自流淡淡的说道,“看事儿解决了他才挠的。”
“啊,那就好……”涂自强放心了。
“他带来了这个,让小花交给你。”水自流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三十万吨的批条!这老头咋想的?
涂自强疑惑的看着水自流。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水自流一撇嘴,“王阿顺就说多出来的是费工给你的压岁钱……”
什么玩意?这老货占我便宜!
涂自强忍不住想起费工那张促狭的脸。
算了,占便宜就占便宜吧,又不会少块肉……
二十吨那,还能退回去咋的?
涂自强想起小时候有个叔伯过年非让他磕头拜年才肯给压岁钱,当时他死梗着不磕……
然后那叔伯把钱给他妹妹了……
不过事儿咱已经给这老头办成了啊?
他这压岁钱一说就像买黄瓜都结完账了非让饶根葱……
“你家啥时候有魔都亲戚?”水自流憋着笑明知故问,“莫非……”
“诶,你可想好了再说,”涂自强把批条小心翼翼的收好,站起身晃晃拳头,“我允许你重新组织下语言!”
且!
水自流撇撇嘴,转身关上门上床睡觉。
没人搭理的涂自强脱了衣服趿拉着关灯。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良久。
“水子,你想啥呢?”涂自强轻轻的问。
“强子,你说。”水自流侧过身,眼睛亮晶晶的,“你说咱们现在比去年可强多了。”
涂自强静静的听着。
“可我咋觉得还不如去年痛快了呢?”水自流很迷茫,“你说当初,我跟宾子天天提心吊胆的跟纠察打游击,有一顿没一顿的……”
“旧社会,扬州有个混混叫皮五辣子。这个皮五辣子一穷二白,仗着能豁出去玩命大家都怕他逐渐就发家了……”涂自强停顿了一会,张口说道。
水自流静静的听涂自强讲皮五辣子的故事。
“这皮五辣子越来越有钱,妻妾成群儿女饶膝。慢慢的就不敢拼命了……”涂自强侧过身,“后来反而开始被别的破落户敲诈勒索。”
说完这些,涂自强不说话了,房间再次陷入沉寂。
良久。
“你是想说,凡事都得有代价。不能又想要安定的生活,又想着不受委屈。”水自流长叹一声,“那他最后的咋样了?”
“最后他买通县官和牢头,把那几个混子在牢里……”涂自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再以后就再没人敢跟他耍横了。”
水自流陷入沉思。
“财主和混混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涂自强长吁口气接着说道,“之前皮五辣子能发家并不是只因为他狠,最重要的是他的脑子……”
水自流不由自主的点头。
房间又陷入沉寂许久。
“强子,我明白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水自流想通了,“咱们这账给他们记下了,等以后的!”
“咱们跟他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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