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覆满了泥塑的大道,夏雨看这情况,又折返去趟供销社。
货接下来能不能交,只能看天气情况。
还好这些都是当初约定时就敲好的条件。
售货员知情,看眼窗户外面白茫茫一片,忍不住担忧,“你要不要坐这等一会,外面雪一时半会好像也没办法停。”
夏雨整了整衣服,“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才要赶紧赶路。”
“那路上小心点。”
夏雨哎了声,迈着步伐朝回家的方向去。
没有想象中的冷,刚走半里路,整个人就热出一身汗来。
幸好她这段时间坚持锻炼,不然套这身棉衣肯定步都迈不动。
两枯山不临崖,不用担心一脚踏空的事情发生。
夏雪双腿灌铅一样越走越沉,直到远远看见大队部,浑身才多了几分劲,连带着脚落在雪地上的声音都重了几分。
噗,噗。
夏雨即将落下的那只脚顿住,停在半空迟迟未动。
噗。
又是一脚重重陷在雪地里的声音。
夏雨后颈一阵发麻,扭头就看见一道黑影扑过来紧紧抱住她。
“雨儿,你没事简直太好了。”
男人兴奋的声音带着呵气落在耳边,粗声粗气混着风雪特别杂乱,夏雨反感地浮起一层鸡皮疙瘩,立马使劲推开箍住她的人。
“你谁呀!赶紧撒手。”
奋力挣扎中总算把人给踹开,踉跄着倒退两步,夏雨总算在落雪中看清对方的那张脸,沉下脸声音冰冷如雪。
“邹建国,你怎么会在这。”
男人是原身逃跑的相好。
健壮的身上只套了层单薄的旧棉袄,唇色冻得发紫,细长的眼睛里不掩狂热。
邹建国一脸情深,双手再次伸出来,“自从知道你没事,我就每天来这等你,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总算碰到你。”
他说话时,眼神已经将夏雨浑身上下扫过一遍,最后紧紧盯着她那身厚实的棉袄上。
为了博取同情,他今天专门挑了这个下雪的日子,还把最外面一层的棉袄给藏旁边雪窝里。
其实就算穿上也不抵寒,那件破棉袄夏雨早几年就给他,穿这么长时间棉花都洗泡没了,倒是夏雨身上这件,反正他瘦,哄过来放放尺寸也能穿。
“雨儿……”
“你等我,是看我死没死透?”夏雨厌恶地打开他一双手。
邹建国做好心理准备会被夏雨责怪,真到了要面对这一刻,还是觉得十分伤心。
他毫不掩饰难过,“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好。”
“我……”她怎么没闹?
邹建国楞乎乎地站在那,看眼前人和记忆中那个爱撒娇闹脾气的人不太一样,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慌。
夏雨脚步不停,“说不出来?机会给你了,是你没把握住,咱们完了。”
“等等!”邹建国听到熟悉的话,这才松下一口气,人还是那个人,他伸出手霸道地拉住夏雨想往怀里抱。
夏雨挣脱不开,攒足劲用鞋尖踢在他小腿上。
“哎呦!”邹建国小腿骨上一阵剧痛立马蔓延开,顾不上其他,吃疼地弯腰捂住腿。
夏雨瞅准机会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动手动脚,我去队部告你耍流氓。”
这会流氓罪可是死罪。
邹建国半坐在雪地上,愤怒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瞪人,就被雪砸闭眼,凉冰冰的触感压下了窜起的火气。
他拍掉脸上的雪,肯定地说:“你可舍不得。”
夏雨听到这话,心口半是喜悦,半是憋闷委屈。
被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干扰,这种感觉让她十分不爽,转身冲着还没站起来的邹建国拳脚并用。
“你恶心谁呢,喜欢你的夏雨已经死了,我和你永远不可能。”
雪花般密集的拳头落在身上,完全没有以前调情地调调,实实在在拳拳到肉。
邹建国这才意识到,夏雨是认真的。
他瞅准机会攥住夏雨一双手腕,假笑道,“这下气该消了吧。”
夏雨挣扎两下,男女天生体力的差距让她没能挣脱开,冷笑的同时抬起膝盖狠狠撞上去。
“啊!”
一声尖叫响彻树林,惊得几只麻雀慌张飞去。
夏雨垂眸,见邹建国像煮熟的虾一样蜷缩成一团,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
“你站住!”邹建国通红地一张脸从雪地里抬起,颤抖着抽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叠信,“你给我写的情书可都在这呢!就不怕我送到你婆家,这些可都能证明,你那短命丈夫才是插足的第三者。”
夏雨想到那年纪轻轻却丧命的可怜丈夫,转过身后冷漠地看着邹建国。
“你敢说,我就能让你这辈子都回不了城。”
“你!”邹建国不信,“名额是公社分配,我表现足够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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