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赠跟随喀多走出赛场后,直接上了马车。
不等坐定,他就心急火燎地问:“师父,你是不是派人跟着他了?我刚才听到你吩咐李大彪了,是不是让他跟去了?李大彪都不会说话的,你有没有交代他告诉那人我是谁,应该告诉他的吧,可以告诉的吧?”
喀多没有搭理他,掀起窗帘交代道:“回驿馆。”
“师父是要邀请那人到我们的驿馆吗?我们的确应该宴请他一下,可是他会来吗?如果他不来,我能不能去拜访?就是去认识一下……我可以去找他吧?”
他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喀多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似乎根本没有听到。
于赠也不介意,继续说着:“师父你看到我们怎么获胜了吧,嘿,我也太厉害了,你看我,我那个投掷,我以为投不进去的,结果……简直紧张死了!当然,那个人更厉害,哇,他怎么可以那么厉害?他那么一蹿,一跳,他简直飞起来了……师父师父,你看到了没有?”
喀多忽地睁开眼睛,拧着眉,目光似乎穿透了车厢,看向遥远的某处,没头没尾地道:“自中原而来……可是,又怎么会……”
于赠自顾自接着说:“他应该年长我两岁吧,或者三岁,诶,这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他怎么那么厉害,他肯定有师父的吧,他的师父肯定更厉害……”
说到这里,于赠自觉失言,吐了吐舌头望向喀多笑。
喀多瞪了他:“干脆你去拜他为师得了。”
“真的可以吗?”于赠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喀多没好气地抬手拍了他一下:“真是不应该带你出来见世面,长了见识,翅膀也硬了,师父都不要了?”
于赠立刻眨巴着眼睛,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师父你也跟我叔父说说吧,派几个功夫高一些的武士教教我,每天就是读书、骑马、射箭、读书、骑马、射箭,这样是不行的,平时陪我对战的军士也都让着我,没劲极了。”
“你学这些干嘛,你要知道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孩子,你是你叔父视若己出的孩子,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只需要老老实实跟随着师父……可是,为什么师父你也不教我法术呢?至少应该让我成为一名法师吧。”
“你做什么法师……”喀多欲言又止。
一阵马蹄声靠近,车厢外传来禀报:“回禀大法师,那位小郎君我们跟丢了……”
不等喀多答话,于赠掀开车厢的帘子急急问道:“李大彪你怎么办事的?怎么会跟丢了?”
车夫连忙将车停下,李大彪翻身下马靠近车厢,答道:“属下几人跟了他们一路到城西,后来就见他们出了城,我们赶上去,却见只是两名护卫和一个仆从,不见那个小郎君……”
“既然不见他,那你们是跟着谁出城的?”于赠有些急眼了。
李大彪低垂下头,吞吞吐吐道:“我们跟着的是……跟着的是那匹黑马……没想到,没想到……”
“所以你们问他的手下没有?那位郎君的姓名来历,还有他去了哪里?”
“问了问了,我们追上去就问了,他们不说,他们说主人有令,不能透露。”
“那么,有没有告诉他们我是谁,请他们转告主人,邀请他们主人到越析诏做客,这些你说了没有?”
李大彪呆愣住了,求助一般向车厢内张望,讷讷道:“没有……大法师没有这样吩咐……”
于赠摔了帘子坐回到喀多身侧,气鼓鼓道:“师父怎么不把重要的话交代清楚?你就不好奇那人是谁吗?哎呀,早知道我应该亲自追去的,手下人不说就把他的黑马拉走,看他会不会来讨要……”
关于那位神勇少年的各种猜测,可能是这一天昆州城里谈论最多的话题。
当然,大多数人最关心的是那几大托盘彩头和奖金,居然最终全部归了卢二郎和薛五郎,人们一边羡慕惊叹一边忿忿抱怨。
“怎么奖金都归了那两个蠢夫?又不是他们赢的!”
“对啊对啊,那两个家伙一点用没有,早知道这样我也可以上啊。”
“可是,那两个贵家公子怎么不分了彩头再走呢?”
“那么多奖金他们都不看在眼里,到底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啊?”
“最厉害的那个穿着中原衣服,而且是中原口音,该不会是长安来的皇族吧?”
“大唐的皇子?不会不会,如果是皇子,刺史老爷肯定毕恭毕敬陪着了,我猜可能是哪个诏国的王子?”
“听说,五年前有三个诏国派了王子去长安学习,这很可能是其中一位吧。”
“有道理啊,不过,这会是哪个诏国,哪个部族能有这样俊美英武的王子啊?”
“……”
街市上的人们信马由缰猜测着,正在府衙举办的庆祝宴会上,几位贵宾也在谈论。
大唐御史严正诲三十多岁,漫不经心喝着酒,眼睛停留在大厅中央的宴乐舞蹈,耳朵却是听着一旁的达奚守珪问昆州刺史爨(cuan)义:“那两位少年郎,果真不是贵属地的豪族子弟吗?”
达奚守珪刚从西北调任姚州都督,原本是打算一展宏图的,可是自从离开蜀地后,一路上看到的地理环境和民风都让他觉得不适应。
这一大片土地远离帝国统治中心,而且山高水深,控制不易。
据守在东部和北部的爨(cuan)氏虽归顺大唐,但始终阳奉阴违;位于西部和南部的是一盘散沙的六大诏国,其间还有很多小部族,情况比想象中麻烦多了。
达奚守珪还没抵达姚州地界,就灰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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