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烛幽的记忆中, 聂昭几乎没有被赋予任行自,她所能做的只有旁观。
好在烛幽不是姽姝,一言一行都挑不出半点错处, 让人得舒,演得放, 绝对不会引起高血压。
透过她的眼睛,聂昭清楚目睹百年前的仙界, 及其中不同于今日的同僚。
年的辰星殿,主事者还不是清玄上神,而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神族前辈。
这位老上神的格与承光相反, 思路通透开明,为人真诚厚道,对新事物接受良好, 一向不遗余力地支持烛幽推行仙试。
彼时像阮轻罗一样凭自力飞升的“真仙”极少,大多数仙官都上神点化,为选贤任能, 避免权力交易,统一举办考试的确是最好的方法。
但正因为老上神是个厚道人,对待身为“挚友遗孤”的清玄, 同样有求必应,半句重话都不敢说,活脱脱就是个“慈父败儿”的模板。
聂昭无意责怪于,毕竟老上神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为自己能守护仙界千秋万代, 却没想到短短数年后,便不幸陨落在一次罗浮君发起的大举进攻里。
留下几位可堪大任的仙君,然而继任的一把手是清玄, 清玄只喜欢金仙君这样的弱精大宝贝,其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言蔽之:寄。
年的太白殿,庚还是个继位不久的新神,遇事往往捉襟见肘,烛幽和太阴殿便时常从旁支持,助度化那些怨气深重的亡魂。
更令人震撼的是——
百年前的庚,竟然是非常乐意为人民加班的!
发明工具花,竟然不是为『摸』鱼偷懒,而是为分裂出一百个影分身,带所有分身一起加班!
聂昭上一次到这样的『操』作,好像还是在《火○忍者博人传》。
聂昭:要命,该不会被夺舍吧?
无论怎么,这都是个积极上进的普通小青年啊!
好好一个年轻神,怎么就躺平呢!
人类加班不是什么好文明,但神仙又不是人,大可连续一个月不吃不睡,将无限的神生投入到无限的为苍生服务中。
休假什么的,一个月一天就足够!
至少,烛幽上神自己就是这么做的。
准确来说,她这种鸡血式工作强度只针对自己,并未强求任同事和下属参与,一切加班全靠自觉。
而且有加班费。
聂昭沉浸式体验一个月领导生活,感觉足与前半生的加班和解,因为和烛幽相比,现代那些工作实在是太轻松。
在此过程中,无条件陪伴她的除阮轻罗和一干鸡血下属,就是辰星、太白两殿。
除此之外,荧『惑』殿依然在镇守边关(如今来,这个“边关”应该是魔灾封印),镇星殿依然在斩妖除魔,岁星殿依然在……打工人兢兢业业干活,一把手专谈恋爱。
硬,打工人的拳头硬。
幸好一把手已经变成永机,否则聂昭实在很难控制自己。
最后说到天帝。
聂昭第一次见到天帝,恰好是烛幽与庚一同批阅案卷的时候。
年的太白殿还不是养生度假胜地,就是座方方正正、横平竖直的字楼,一眼能从头望到底。
庚上神依然是个眉清目秀的漂亮青年,没有将一头乌发梳成麻花辫,而是端端正正挽个发髻,身太白殿统一的白底金纹正装,腰板挺成一条直线,一就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公务员。
与烛幽各占一张办公桌,埋头于堆积如山的案卷之中,大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凡间流连不的亡魂众多,其中对仇人耿耿于怀、对亲人恋恋不舍的,大多被分派给普通仙官处理,值的仙官前往凡间安抚度化,护佑们早入轮。
若有亡魂呼号求救,死因涉及贪官恶吏、错案沉冤,便会被送到庚案头,亲自批阅。
在此基础上,倘若有疑难案卷与仙界相关,可能要抓几个仙官进蹲大牢,那就得喊上烛幽一起办公。
“烛幽姐,你这个。”
伏案疾书的庚抬起头来,点点手边一份案卷,那玉简便自飞到烛幽前展开,其中浮现出一行行金光闪烁的文字。
“离洲有个暮家村,受到外溢的魔气影响,全村都出现‘堕魔’症状。其中一部分村民已经,们的亡魂祈求仙界庇佑,给幸存者一条生路……”
“给啊,怎么不给?”
烛幽想也不想便道,“仙界布置的封印不够完善,魔气外溢引发堕魔,本就是我们力有未逮。若对受害者赶尽杀绝,与草菅人命的昏君异?”
庚颔首道:“我也这么想。但堕魔者依靠魔气修炼,极有可能行差踏错、走火入魔,仙界大多对其怀有忌惮。尤其是承光上神,根本不相信堕魔一说,一口咬定是那些人志不坚,会坠入魔道……”
“笑话。这些年我行走人间,也见过不少魔族。”
烛幽向椅背上一靠,环抱双臂冷冷道,“据我亲眼所见,如今魔族中近半数都是堕魔,从无作恶之,只求一隅安生之地。这也能一刀切,承光上神修胡子的时候,怎么不顺带把自己脑袋切?”
“烛幽姐,慎言啊。”
庚先是忍俊不禁,接又摇头苦笑道,“唉,这下可难办。虽然帝君对我们支持不少,但碍于承光上神的子,也不好直接庇护魔族……”
“……”
烛幽没答话,只是无表情地翻个白眼。
承光上神是仙界不知多少朝的元老,但在烛幽来,此人除“命特”之外,根本就没有其特。
与其说是“元老”,不如说是“遗老”比较合适。
偏偏神力这东西讲究论资排辈,承光胜就胜在一个“老”字,现在的太阴殿还无法与之抗衡。
“为对付,还得将天罚锁改进一二……罢,想这个也没用。庚你放,暮家村的处,我中自有计较,决不会让们落到承光手里。”
烛幽干脆利落地结束话题,端起茶杯抿口提神醒脑的灵茶,指尖搁在桌上轻轻敲打。
然后她话锋一转,提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庚,你对帝君怎么?”
“帝君?”
庚微感诧异,但还是一板一眼答道,“帝君自然是一等一的明君。自我记事来,便与人为善,爱民如子,只是受制于先帝遗命和承光上神等一批老臣,不能事事都放开手脚。”
见烛幽沉默不语,又好声好气地宽慰道:“烛幽姐,我知道你认为帝君做的不够,但凡事总要一步一步来。辰星殿主办的仙试已经初具规模,将来还能推广到其地界,到时候仙界人济济,愁大事不成?”
烛幽抬手捏捏眉,轻叹道:“也是,大概是我『操』之过急。”
庚笑道:“是啊,烛幽姐活得太急。神族生命漫,我们有的是时间,必急于一时呢?”
“……”
烛幽缓缓放下手来,眉头捏跟没捏一样,依然皱得死紧。
“我们的确有时间,但是凡人呢?们一辈子不过百年,我们若走慢一步,们就要多受半生的苦。”
庚也正『色』道:“抱歉,是我失言。”
垂下眼沉『吟』片刻,小翼翼地放轻声音:“不过,我还是觉得烛幽姐应该多放松,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对,不如我在太白殿多造些好山好水,种上花草,养上鸟兽,平日里也好有个透气的地方。我还可模仿凡间的蜃妖,编织一个颐养身的幻境……”
“多谢你,庚。”
烛幽这松开眉头,冲庚感激地笑笑,“不过,我自有放松身的处,就不劳你多费。”
就在此时——
“哦?烛幽有什么好处,不妨说给我听听?”
从大殿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温雅柔和的声音。
聂昭和烛幽一起循声望,只见门口不知时站个身穿金『色』袍服的青年,一派龙眉凤目、器宇轩昂,英俊倒是挺英俊,不过俊得有些没特『色』,让人感觉目模糊。
唯独一对与黄袍同『色』的明亮金瞳,如星斗般熠熠生辉,彰显天下无双的尊贵身份。
要形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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