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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镠看了感觉好笑,这四个逼格如此之高的字,居然出自一个N多年不上朝的皇帝手中。
不仅自己不上朝,而且还将基因传给儿子、孙子……隆庆皇帝、万历皇帝可是光荣地继承下来了。
万历皇帝一见李太后进来,连忙起身问安。
此时,恰好张鲸也在。
张鲸除了担任司礼监第一号秉笔太监外,还兼掌内府供用库。
内府供用库,也叫内廷供用库,那里面的银两,由皇帝支配,就是皇帝的私房钱。
李太后坐定,朱翊镠就在她身边乖乖地站着。
可这家伙的目光既不在李太后身上,也不在万历皇帝身上,而在张鲸身上。
他冲张鲸诡谲地笑。
张鲸明显感觉到了。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张鲸浑身一激灵,他不知道朱翊镠为何笑得如此瘆人,心里不禁嘀咕,最近得罪潞王爷了?没有啊!
确定没有,张鲸又看了朱翊镠一眼,发现他笑得更加诡谲。
张鲸有点懵!
这时李太后开口了:“钧儿,昨日流民叫花子闹事,这事儿交给申阁老处理吧,他需要树立威信,你要给他信心。”
“娘,孩儿知道。”
李太后也不拐弯抹角:“听说内府供用库的钱用完了?”
万历皇帝一愣,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儿,随手一指:“娘,是的,不信问张公公。”
“供用库一年下来,少说也有四五十万银子的进项,怎么全都花光了呢?”李太后语气咄咄逼人。
万历皇帝脸红着没有作答,将目光投向张鲸。
张鲸谨慎地回道:“娘娘,供用库的银两是已经花光了。如今万岁爷身边的宫娥彩女、大小内侍较之以前要多。供用库的银两是有些捉襟见肘,尤其是年关将近,万岁爷有许多人情要做。”
“钱可以省着花嘛。”李太后明显不悦,瞪了张鲸一眼。
张鲸顿时像被阉了的鹌鹑。透过余光,也不知怎地,他发现朱翊镠的笑更加瘆人。
李太后接着语重心长地对万历皇帝说道:“且不说太仓银不能随便调度,娘知道那些宫娥彩女大小内侍变着法儿讨你高兴,你一高兴就赏给他们钱,天天行赏,日日给彩头,有多少银子也不够你折腾啊!”
万历皇帝虽然一肚子话想说,但在李太后面前他得忍着。
“宫中用度,当以节俭为主,当初你父亲在位时,就十分崇尚简朴之风。每年秋天,举行内廷侍卫射猎比武大赛,拔得头筹者,仅得三小块酥饼的奖赏。你知道吗?”
万历皇帝点头。
“可娘听说,你在宫中玩掷房子的游戏,谁赢了就得金角银豆,玩马吊牌,谁赢了就赏赐一把苏州的镶金乌木扇,那一把扇子可是五六两银子,可以顶普通人家一年的用度。这种奢靡之风,万不可滋长。”
万历皇帝默然良久,才谨小慎微地道:“娘,孩儿是皇帝,也不能鸡肠狗肚,太小家子气了吧?”
“钧儿,娘说过多少遍,居安思危,居富不侈,才是一个好皇帝。”
“但是娘,您刚才拿父亲做比较,父亲在世时,灾害频仍国库空虚,所以只能拿酥饼当作赏赐,可孩儿现在不同啊!”
“有何不同?”
“孩儿现在是太平天子,经过张先生的整治,国家赋税暴增,国库充盈。节俭固然是美德,可若守着金山银山,仍像父亲那样抠门儿,岂不为天下笑?”
“钧儿。”李太后一声厉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万历皇帝浑身一紧,赶紧闭嘴。
朱翊镠心中一声叹息,皇兄啊皇兄,你还是觉悟不够啊!
别说是李太后,但凡是女人你只管老老实实地听嘛,与女人讲道理能捞到什么便宜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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