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的彩排非常顺利。虞衷没有忘词, 表情动作也很到位。
顾思栩看完整体感觉效果不错,对他大力夸赞:“很好小虞,明晚务必保持住这个状态!记得别迟到。”
虞衷点头,“嗯, 下午五点, 不是一直都这个时间嘛。”
“结束了?”祁月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虞衷还没开口, 顾思栩倒是往他身后看了眼, 率先开腔:“言言想请你弹钢琴压轴,你答应她了吗?”
“不记得了,”祁月尘看向顾思栩, 语气漫不经心,“她可能没问我。”
虞衷趁两人聊天的功夫转身走进更衣室,把外套又穿了回来。演出服装被整整齐齐折叠好, 码在书包里。还没拆封的压腿长袜铺在最底层。
上台演出的紧张提早了二十四小时前来拜访他。那一晚就像喝过□□浓度过高的饮品一样, 兴奋以及某种朦脓的清醒。第二天一大早起来,项肩部传来一阵酸痛,虞衷发现自己扭不过去脖子。
他落枕了。
这种滋味简直算得上痛苦。刷牙的时候每偏一下头都是折磨。好不容易洗漱完,门口有人喊他名字, 虞衷下意识扭头过去,剧烈的酸楚袭来,隐约好像还能听到骨头摩擦的咔吧声。
“有什么事吗?”虞衷小幅度调整脖颈倾斜的角度,缓解了几秒钟疼痛, 才问。
“有人打电话找你。”祁月尘递来还在震动的手机。
虞衷有些疑惑地接过。
祁月尘靠在门口看他接打电话, 直到语音挂断, “脖子怎么了?”
“落枕了……”虞衷揉着僵硬的肌肉, “不太严重, 可能待会就好了。”
祁月尘看着他, 似乎想说什么,虞衷以为他要用浴室,忙从他身边走开。
-
一小时后,虞衷又一次走进浴室。
原本以为等一会儿就能恢复,没想到他静坐了会儿,脖子不但扭不过去,斜方肌也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酸痛。
他不得不用热水打湿毛巾,手动热敷一番。
热敷的确有些效果,只是这样的物理疗法效率太低,毛巾散热很快,一凉就要重回浴室打湿,操作起来非常繁琐。
还好早上没课。
正勉强低着头搓洗毛巾,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要不要贴点膏药?”
祁月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朝虞衷示意手里的东西,半透明的小塑料袋,里面隐约可见的盒子。
虞衷走过去看,“这是哪来的啊。”
“刚去了趟校医院,”祁月尘垂眸盯着他的脸,微微皱了下眉毛,“医生说贴上后会好得快一点。”
“这样,”虞衷犹豫了一下才接过,他轻轻张开塑料袋,里面有两盒膏药,“我试试。”
祁月尘后退一步让出空间,等虞衷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突然问:“需要帮忙吗?”
虞衷忙摇头。
“不用了,谢谢你的膏药。”
袋子里还有□□,一回到座位,虞衷就按照上面的标价给祁月尘发了个小红包。备注,膏药费用,以及一个开心的颜表情。
然而对方没收。
膏药已经贴在肩颈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虞衷渐渐不再感受到酸痛。
低头的动作也逐渐连贯起来。
他盯着聊天对话框,手一抖,不小心拍了下祁月尘的头像。
【你拍了拍y】
虞衷手忙脚乱地撤回。因为距离发红包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这样的提示会显得非常刻意,好像他一直在看祁月尘的消息一样。
虽然事实如此。
y:?
好像还是被发现了。
虞衷只好发消息:收红包啦。
几秒种后,不远处的房门突然打开,祁月尘从房间走了出来,语气平静:“送你的。”
虞衷手忙脚乱删除刚打下的一段回复,转过身看祁月尘,“最近好像接受了你好多东西,我不能白拿。”
奶茶、小零食,都是祁月尘这段时间送给他的。从小到大,他很少遇到非常在意自己感受的朋友,没有人像这样总送自己东西,虽然只是小恩小惠。接受着接受着,他渐渐有些不安。
更何况,从微博看,祁月尘对他还抱有那种想法,那他更不能老收对方东西了。
祁月尘突然打断他,“你是在和我讨论人情世故么?”
他的表情很平淡,但虞衷似乎能感受到他突然的情绪转变。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看着祁月尘略显冷淡的样子,他也渐渐低落起来,不禁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祁月尘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没关系,渐渐就习惯了。”他突然抬手揉了揉虞衷的脑袋,动作非常轻柔。
虞衷被他明显安慰的动作给搞懵了,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祁月尘顺着自己。还有,习惯……是指习惯他这样对待自己吗?
祁月尘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被自己“有女朋友”的事实影响过。
眼下也不是提起这件事的最好时机。
“你要习惯别人对你好,因为你值得。”祁月尘又说。
那一瞬间虞衷觉得自己的小心翼翼似乎被看穿了。
他突然就有些分不清什么是合理的好,什么是越界的好,什么又是等量交换的好。一个人如果总是理直气壮地要求所有人无差别对自己好,会遭人厌恶,而在更为亲密的关系中,双方似乎又不能算的太明白,容易生分。
他当然不想和祁月尘之间产生隔阂。
-
时间很快就推移到下午四点半左右。虞衷提前半小时抵达大礼堂,先换好衣服,和顾思栩对了一会戏。
“别紧张,”顾思栩安慰他,“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你先去弄头发,想吃什么我帮大家叫外卖。”
虞衷点了点头。
妆发师是一名大三的学姐,好像还是个小网红,发创意妆发的那种博主。她熟练地帮虞衷弄好假发,弯腰盯了回他的脸,突然感叹:“你皮肤真好。”
虞衷下意识摸了下脸。
学姐被他的动作逗到,笑了会儿,又问,“之前化过妆吗?”
“没有,”虞衷眼中茫然,“我也要化妆?”
“当然,”学姐开始摆弄化妆包,掏出一些虞衷不认识的小盒子,“舞台灯光强,不化妆的话,脸会看上去很苍白平面。不会化很浓,只是帮你打一层底妆,眼影和口红都很淡。”
还要涂口红啊。
小刷子刷到嘴面颊附近了,虞衷只好闭上嘴巴,任凭对方在自己的脸上涂抹。
他对口红的印象就是那种很明艳的红,表姐偶尔会涂的那种。男生涂上去会不会很怪?
“好了。”学姐突然说。
虞衷看了眼镜子。嘴巴好像不是很红,整张脸只是看上去明丽了些,整体而言和化妆前区别不大。
微信好像响了下。他站起来给别人腾位置,往更衣室方向走,途中还被顾思栩塞了一块寿司。
y:你去大礼堂了?
虞衷回:嗯,在准备阶段了。
发完消息他张望了一下四周。
一颗大菠萝:你要来看吗?顾思栩那里还有几张前排的票。
y:我已经有了。
一颗大菠萝:哦。
y:晚饭吃了吗?
一颗大菠萝:还没有,顾思栩订了外卖。
y:是什么?
虞衷看了眼群里的截图:快餐盒饭。
y:我给你带了肯德基,先吃这个吧。
y:快到了。你在后台?
虞衷只好放下手机跑出去找祁月尘。
“你买了好多,”他在大礼堂门口找到祁月尘,接过kfc的纸袋,“我吃一个汉堡就差不多饱了。”
袋子里除了汉堡、薯条、蛋挞以及可乐这种常规套餐,还有一份全家桶。
“吃不完可以分给大家。”祁月尘看着他说。
微风吹了过来,腿上一阵凉意。
虞衷这才想起自己穿的衣服。
压腿袜不到膝盖,露出一小截光裸着的腿,在往上就是垂感很好的裙子。
有人顺着台阶往上走,路过他的时候转过脸看。
祁月尘突然往前一步,挡住那些视线。
“穿打底裤了吗?”
“啊,”虞衷抱着纸袋,略显慌乱,“我下面套的短裤。”
祁月尘往下看了眼,眉毛皱了起来。
“昨天怎么没有发现,”他说,“裙子这么短。”
虞衷下意识扯了扯裙摆。
“不过很漂亮,”祁月尘又看着他的脸,有些目不转睛,“我现在在想你为什么不是我的。”
后面一句没头没脑的。
虞衷有些接不上话。
“祁月尘。”他最后只是小声喊了下对方的名字。
“嗯,”祁月尘应了声,“表演顺利。但其实我不是很想这么祝福,因为很多人会注意到你。”
“不想要太多的情敌。”他轻声说。
虞衷仰头辨识他的表情,很冷静,看不出什么。
“别开玩笑啦。”
“我说真的。”祁月尘笑了下。
两人又面对面站了一会儿。
“去吃东西吧,不然凉了。”祁月尘最先开口。
最后那盒全家桶被整个舞台剧社的成员瓜分掉了。
表演也进展得非常顺利,加上去才十几分钟的戏份,虞衷照常发挥,最后谢幕的时候全员上场,他站在最后一排,向观众进行告别的时候又看到第一排最中央的祁月尘。
他好像一直在看自己。
脸很热,被追光灯打的。这样的上台演出总能刺激人的肾上腺素分泌。
有一点祁月尘好像说对了。转到后台拿起手机的时候,虞衷发现自己又多了好几条好友申请,备注都和舞台剧有关。
他一一忽视,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祁月尘时,某名有种心虚的感觉。
“有人加你了?”祁月尘半张脸藏在阴影中,语气漫不经心。
“没有。”虞衷撒谎。
后台这会儿很嘈杂,很多人都忙着卸妆换衣服,以及聊天商量接下来的活动。祁月尘和顾思栩打了声招呼,带虞衷准备离开。
虞衷忙说:“我还没换衣服呢。”
“去其他地方换,”祁月尘看了他一眼,“这里太乱。”
“去哪?”
大礼堂分好几个大厅,但除了用来开迎新晚会的这间,其他的都锁着。
“不是还有房间么?”祁月尘带他走进附近的某个房间。
这里像是暂时用来装杂物的。摆着好多置物架,上面堆满了新新旧旧的演出服装以及道具。
祁月尘在门口停留了一会,抬头看他,“锁坏了。你先换,我帮你看门。”
“等一下,”虞衷走到置物架旁,“这里居然有十年前的磁带诶。”
还是个当时很有名气的歌手。祁月尘走了过来,“学生服务中心有个房间专门陈列十几年前的东西,是往届校友捐赠的,有一部分可以用来交易。这些可能是被淘汰掉的废品。”
虞衷翻看手里的磁带,还很新。
“好像很小的时候我用磁带听过儿歌。”他回忆。
门口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像是情侣打闹。虞衷一惊,忙放下磁带,想都没想就拽着祁月尘躲到置物架后面。
果然下一秒就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两人抱在一起,“咚”的一声撞在门上,下一秒就亲上了,战况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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