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人, 对你说他有精神上的疾病,在吃药,觉得你人不错。
细思极恐。
但虞衷没接触过这一类人, 困惑了几秒钟, 以为刚才那种警惕不过是错觉,说:那你记得好好吃药呀, 不要复发了。
咬一口冰:谢谢小哥哥关心!
咬一口冰:提前说声晚安!
对方句句带感叹号,有种喊着说话的感觉,虞衷心想这个女生还蛮热情,逐渐心生好感, 也回:晚安。
当天他没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他被对方的语音电话吵醒。
以为闹钟响了所以下意识掐断,一脸睡意的看了眼时间, 上午五点半。
迷茫中还以为对方有什么急事,虞衷回消息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咬一口冰:没什么事!
咬一口冰:就是看了一晚上你的空间,发现你是a大的,好巧, 我也是!
咬一口冰:顺便也夸夸, 小哥哥你又好看又优秀。
他茫然地回:谢谢。
咬一口冰:嘿嘿。你忙吧!有空再找你。
?
虞衷完全没搞懂对方脑回路, 盯着手机打了几个盹,渐渐又睡着了。
醒来发现自己半张脸贴在手机上,都压出红印子了。
同样莫名其妙的语音电话他在白天又接到三次, 一次自己正在图书馆看书,另一次他在吃饭,最后一次他在洗澡。
就算再热情, 也不会给陌生人打这么多电话吧?
可女生的态度一直很好, 就算他没有接电话对方也不生气, 反而一直给他分享有趣的图片或是文字,让虞衷更加无措。
生病的人都是这样吗?
虞衷最后把原因归结为对方的病情,想包容就好。
只是在第五次接到对方电话时,虞衷也开始困扰了,他忍不住找梦中魅问:小梦姐,群里那个咬一口冰,你认识吗?
梦中魅秒回:知道她,怎么啦?
比利时瓜王:她有点过于热情,我不太适应,不知道你们私下是怎么和她相处的。
梦中魅:她?热情?
比利时瓜王:嗯,很奇怪的,给我打了好几个语音电话,但她不是生病了嘛,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orz
梦中魅:……
六个点,意味深长。
梦中魅:那个……我想到一件事,先给你说一下。
梦中魅:这妹子是我高中同学,同校,不在一个班,风评不太好所以大家都知道她。
梦中魅:她长得不差,但是性格很怪,特别喜欢撩长得好看的男生,得手就把人踢掉。手段倒是不高级,据说喜欢装病装可怜博取对方同情,哄到一个是一个。
梦中魅:她有没有撩你?
撩?撩人是这样撩的吗?虞衷回忆了一下对方的所作所为,没品出一丝暧昧,反而有点像骚扰。
他老实回复:没有。
梦中魅:那就好。她没什么病,可能就是间歇性抽风,别理她。
比利时瓜王:哦……
于是虞衷没回那个女生的消息,接下来两天对方果然没再找他。
这两天虞衷依旧一个人。
第一天,去图书馆学习,学到晚九点才回寝室。节假日的图书馆明显空了一半,坐在里面居然会觉得冷寂。
第二天,一个人骑车去滨海大道绕了一圈,海风很大,海面也不平静,远没祁月尘带他来那次好玩。
车骑到一半还遇上暴雨,带伞都没有用的台风天气,海面的涨潮看着吓人,虞衷衣服都湿了,趟着水回的学校。
晚上会玩会儿动森,笨拙地按照silence给的设计图岛建。会给silence发消息,但对方回得比往常要慢许多,可能节假日和其他人在一起所以抽不出空。
第三天,正值中秋,祁月尘提前回学校了。
下午一点。被台风困在寝室的虞衷正在睡午觉,听到敲门声去开门的时候整个人还是迷糊的。
“尘哥你怎么不等风小点再来啊。”虞衷揉着眼睛,节假日、暴雨天,太催眠的条件,整个人都睡不醒。他困得直打哈欠。
祁月尘一语不发,突然伸手把他带进怀里。
准确地说,是整个人被压在对方怀里。
有力的双臂紧紧把他箍着,彼此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急促而不安的心跳隔着薄薄两层布料传递过来。他的两条胳膊都抬不起来,双手无措地僵在半空。
对方身上还是湿的。潮湿的、雄性的、熟悉的冷香。铺天盖地般涌入他的鼻端,排挤所有多余的空气。
虞衷大半张脸埋在祁月尘右肩,整个人都要站不稳了。
这个角度他也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只好站在原地耐心等着,等祁月尘什么时候把自己松开。
-
两小时前,祁家家宴。
二十几个人围两张圆桌坐着,有老有少,坐上首的老爷子是祁月尘名义上的爷爷,身边依次排开姥姥姥爷、大伯叔叔等。小一辈的祁月尘也不怎么往来,只是都看着眼熟。
当然该走的流程他熟练照做,听爷爷姥爷讲话、敬酒、听大伯叔叔等替他安排人生……家宴搞得和开会一样烦闷,好一个阖家欢乐。
没人提及某个应当添加的位置,也没人提及前段时间的葬礼。他突然想起那个著名的“人有三次死亡”之说,一个人彻底的死亡,大概就是这世界上没有人还记得你。比如,江女士,姥爷最没存在感的幼女,他名义上母亲的胞妹——他的生母。
现在轮到他养父祁筱扬和大伯的发言时间,两人聊政治聊事业聊家族未来,小辈们低着头慢条斯理夹菜,不能多也不能少,气氛安静。祁月尘看到祁铭硬是把一根豆芽吃了有一分钟,品鉴似的。
“祁月尘,”他出神没多久就听到祁筱扬在叫他名字,“这学期谈朋友了吗?”
谈朋友的意思就是谈女朋友。祁月尘搅动碗里凉了的汤,面无表情,“没有。”
“别接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祁筱扬维持自己的严厉做派,“但该找还是得找,你也到年龄了。”
爷爷姥爷手里控制的资产庞大,小辈众多,他上面还有好几个叔叔哥哥,彼此明争暗斗,论继承家产轮不到他这个神经病生的儿子。祁月尘也对这事不感兴趣。这样冷漠没有人情味的家庭,他有过无数次斩断血缘的念头。
他知道祁筱扬说这个不是真正关心自己,也无所谓续香火,无非是习惯于规划小辈的人生。
祁月尘冷淡垂眸,“知道了,我去卫生间一趟。”
祁筱扬点头,转头开始讨论祁铭的学业问题,明显比刚才叮嘱他要上心许多,几个长辈的话题回到要不要送祁铭出国、出国选哪个大学什么专业上面。
包厢很大,卫生间在餐桌方向的盲区,一转弯谁都看不到他。
站在装潢华贵的空地,祁月尘突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他沉着脸,在原地停留了没几秒,转身打开门直接走了。
离开这,去别的地方,哪里都行。
手机上叫了网约车,看窗外雨中融化般的风景,最后没带伞在暴雨中走了一公里路,等他抬头,发现自己站在寝室门口。
门开了。
略长而凌乱的黑发,巴掌大般白皙的脸,面颊上因蒙头睡觉而浮现出晚霞朝云般的红晕,浅色饱满的唇,宽大的睡衣,精致的锁骨,空荡荡的裤管,纤细的脚踝。
语气依赖的叫自己尘哥,在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
在关心自己。
他的视线从对方身上一寸寸碾过,贪婪地没有错过任何一丝角落。
胸膛处好像有什么快要爆掉,极度缺氧,全身所有的细胞在喧嚣鸣叫,胃部传来饥饿般的灼烧。
他快要在虚幻的世界死掉了。
肢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下一秒怀里多出一个手长腿长略微纤细的男生。
温暖的,柔软的。
他低头,脑袋埋在男生脖颈处轻嗅,鼻尖蹭过锁骨,斜方肌,停留在最脆弱的颈椎,迷恋而满足般深吸一口。
香的。
他的。
-
抱着自己的手臂还在不断紧收,肺部的空气都要被挤没了,虞衷逐渐开始缺氧,脸都快憋红了。
他不得不小幅度挣扎,却换来更用力的拥抱,钳制一般。
泪花都浮上眼眶了,虞衷只好开口说话,声音闷而着急,“快喘不上气了。”
救命。
终于被松开了。
虞衷咳嗽了几声,大口呼气,努力平复呼吸,尽可能不显太过狼狈。
抬头看向祁月尘的时候发现对方眼底还残留一丝不正常的红,疯狂而残酷,但也只是一瞬。
水顺着对方头发往下滴,落在漆黑浓密的眼睫,依旧是深得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眸子。
“你没带伞直接走过来的啊,”虞衷发现两人还站在门口,忙把人拉进来关上门,“都湿透了。”
他神情正常地把人往浴室推,“快,先去洗个热水澡。”
祁月尘站在原地没动,看他,“你没什么想问的么。”
“没有啊,”虞衷挠头,眨了眨眼睛,想起什么,“今天是八月十五哦,你来的正好,我们一起过中秋节吧!”
祁月尘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虞衷转身想给对方倒杯热水。
然而一股大力突然把他又拽得拐了个弯,直面对方。
虞衷绷直脖子,因为衣领还被祁月尘拎着,圆睁着眼睛,一脸无辜看向对方。
“再不去洗澡,你就要感冒了!喝药很苦的。”几秒钟后,他想出有力的威胁。
祁月尘放开他,突然笑了。
缭绕在眼底的阴郁消失不见,那是一个很放松且带有一丝纵容意味的笑。
尘哥笑起来真好看。虞衷又一次看呆。他对祁月尘的笑容一直没什么免疫力。
祁月尘没忍住掐了一下虞衷脸蛋,轻轻的,“你怎么这么……”最后几个字没有发声。
这么乖。
这么可爱。
这么像自己的老婆。衣,精致的锁骨,空荡荡的裤管,纤细的脚踝。
语气依赖的叫自己尘哥,在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
在关心自己。
他的视线从对方身上一寸寸碾过,贪婪地没有错过任何一丝角落。
胸膛处好像有什么快要爆掉,极度缺氧,全身所有的细胞在喧嚣鸣叫,胃部传来饥饿般的灼烧。
他快要在虚幻的世界死掉了。
肢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下一秒怀里多出一个手长腿长略微纤细的男生。
温暖的,柔软的。
他低头,脑袋埋在男生脖颈处轻嗅,鼻尖蹭过锁骨,斜方肌,停留在最脆弱的颈椎,迷恋而满足般深吸一口。
香的。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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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自己的手臂还在不断紧收,肺部的空气都要被挤没了,虞衷逐渐开始缺氧,脸都快憋红了。
他不得不小幅度挣扎,却换来更用力的拥抱,钳制一般。
泪花都浮上眼眶了,虞衷只好开口说话,声音闷而着急,“快喘不上气了。”
救命。
终于被松开了。
虞衷咳嗽了几声,大口呼气,努力平复呼吸,尽可能不显太过狼狈。
抬头看向祁月尘的时候发现对方眼底还残留一丝不正常的红,疯狂而残酷,但也只是一瞬。
水顺着对方头发往下滴,落在漆黑浓密的眼睫,依旧是深得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眸子。
“你没带伞直接走过来的啊,”虞衷发现两人还站在门口,忙把人拉进来关上门,“都湿透了。”
他神情正常地把人往浴室推,“快,先去洗个热水澡。”
祁月尘站在原地没动,看他,“你没什么想问的么。”
“没有啊,”虞衷挠头,眨了眨眼睛,想起什么,“今天是八月十五哦,你来的正好,我们一起过中秋节吧!”
祁月尘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虞衷转身想给对方倒杯热水。
然而一股大力突然把他又拽得拐了个弯,直面对方。
虞衷绷直脖子,因为衣领还被祁月尘拎着,圆睁着眼睛,一脸无辜看向对方。
“再不去洗澡,你就要感冒了!喝药很苦的。”几秒钟后,他想出有力的威胁。
祁月尘放开他,突然笑了。
缭绕在眼底的阴郁消失不见,那是一个很放松且带有一丝纵容意味的笑。
尘哥笑起来真好看。虞衷又一次看呆。他对祁月尘的笑容一直没什么免疫力。
祁月尘没忍住掐了一下虞衷脸蛋,轻轻的,“你怎么这么……”最后几个字没有发声。
这么乖。
这么可爱。
这么像自己的老婆。衣,精致的锁骨,空荡荡的裤管,纤细的脚踝。
语气依赖的叫自己尘哥,在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
在关心自己。
他的视线从对方身上一寸寸碾过,贪婪地没有错过任何一丝角落。
胸膛处好像有什么快要爆掉,极度缺氧,全身所有的细胞在喧嚣鸣叫,胃部传来饥饿般的灼烧。
他快要在虚幻的世界死掉了。
肢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下一秒怀里多出一个手长腿长略微纤细的男生。
温暖的,柔软的。
他低头,脑袋埋在男生脖颈处轻嗅,鼻尖蹭过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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