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得太多, 两人没吃多少,而且到最后几乎就是虞衷一个人在用餐,祁月尘撑着下巴看他。
察觉到对方视线, 虞衷渐渐不好意思,于是放下筷子询问,“剩下的可以打包吗?”
“打包吧。”
两人叫来侍应生帮忙装餐盒, 最后暂存到前台。
祁月尘看了眼手表,“还有时间,带你去海边吹风。”
早上的课十点才开始,确实不会耽误。
只是虞衷有点搞不清楚祁月尘这种难得的兴致, 如果说是赔罪, 请吃饭已经够了,还会带人出去兜风吗?
不过他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二十分钟后,机车冲上了滨海大道。
祁月尘刻意放缓了速度, 以便两人欣赏海边风景。
虞衷依旧是那个僵硬的坐姿,肌肉紧绷,腰身就没放松过。
他小幅度地别过脸,望向海边。
视野所及处海天一色。沙滩绵软,风送来淡淡的腥味, 浪潮微涌,一波又一波推进,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金色晨光下水花晶莹。
这一带并没有划拨为风景区,平时也没多少游客,早上人迹十分稀少, 倒显得氛围更为静谧美好。
虞衷缓缓眨了眨眼。
他已经很久没来海边了。
在这里, 时间似乎都放慢了脚步。
“想起你昨天睡得晚, ”祁月尘的声音被风吹到他耳边,“其实今天的日出很美。”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虞衷还是听懂了。
“你原本的目的是想带我看日出?”
“嗯。”
虞衷突然有点感动。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时间点的海边也很好看!”他大声喊。
耳边似乎听到一声模糊的轻笑。
车身掠过几棵巨大的椰子树,虞衷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昨天睡得晚啊?”
“我出来一趟,听见你翻了好几次身。”
可能是昨天他看手机聊天的那段时间,虞衷打消了疑窦。
他突然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放松下来,整个上半身依靠着祁月尘后背。
虞衷一惊,忙直起腰身,再次拉开距离。
车最后停在一处无人的海岸,两人下车。
虞衷抬手挡在眉弓下,遥遥眺望着天际,心情是说不上的宁静。
直到阳光逐渐开始刺眼。
他放下手,转身走到祁月尘身前,认真地说,“下回我们起床早点。”
祁月尘手腕施力,掀起纯黑全盔的护目。
他垂眸看着虞衷,语气像是承诺,“好。”
-
下午第一节课两人来迟了,选了后排入座。
前面坐着黑压压一排男生,虞衷几乎都不怎么认识。
上课上到一半,他翻了页书,不小心把笔甩了出去,正好就掉在前排男生的脚边。
他弯腰平静地看了看,视线对上前排那位男生抖得很有节奏的腿,微微停滞。
而后缓缓起身,盯着讲台上的老师发了几秒钟呆,轻推了下祁月尘。
祁月尘看了眼他。
“我的笔滚下去了,”虞衷小声说,“可以先借我一只用吗?想要那个蓝色的。”
他决定下课了再去捡笔。
祁月尘把笔递给他,顿了顿,问,“掉哪了?”
虞衷用目光示意。
祁月尘扫了眼,突然伸手拍了下前排男生的肩膀。
对方侧过身一脸纳闷地看他。
“你脚边有我掉的笔。”
男生恍然大悟,腿也不抖了,弯下腰去捡。“谢谢。”
祁月尘用纸巾擦掉速干水笔上的灰尘,递给虞衷。
于是虞衷同时拥有了两只笔。
黑色的做理解笔记,蓝色的在重点解释下划线着重。
接下来半节课他听得非常认真。
网球队的训练日常开始了,晚上祁月尘先去了网球场,虞衷惦记着岛民搬家的事,急匆匆赶回寝室,登录动森后给silence发消息。
比利时瓜王: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接茶茶丸呢?
silence不知道在做什么,隔了半小时才回他:不好意思,我现在还在忙,等到十点行不。
虞衷想了想,猜对方可能在上晚课,善解人意地回复:没事的,那就十点吧。
他关掉switch看了会书,但可能是因为昨天睡得太晚,看着看着就开始犯困,头一低一点地打盹。
第三次猛然惊醒,虞衷索性放弃学习,收拾了下桌面,决定提前去网球场,为捡球兼职做好准备。
他换了身朴素的运动服就出发了。
-
网球场此刻灯火通明。
夜晚比白天多了许多视觉障碍,训练效果一般。
祁月尘练了一个多小时后下场休息,他原来的位置被一个练发球的男生取代。
他坐在场边看场上人训练,身侧突然传来一道笑声,略带了点不正经,“你早上去海边了?”
祁月尘扫了眼身边人,表情懒散,没怎么说话。
对方倒不尴尬,坐在他身边,大剌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你还带的人?你那辆哈雷平时不是不载人吗?谁啊?”
“阮泽,”祁月尘终于开口,叫的却是对方名字,语气不带温度,“我数三下。”
阮泽啧了一声,把搭在祁月尘肩膀上的手放下。
对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阮泽倒也无所谓,开玩笑说,“开学以来就一直没见你,难得见面就对我这么不客气啊。”
祁月尘看向眼前,懒洋洋地轻哼一声。
阮泽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场地,正想说点什么,在目光触及某一处时改口,“……对了,待会儿手下留情一点,美院的夏青梳来看我打球,输了没面子。”
说完他朝不远处走过来的女生笑了笑,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表情管理得当。
毕竟是对着镜子练过的。
夏青梳却看都没看他一样,不慌不忙地转身,和站在不远处帮男朋友看包的言水清聊起来天。
阮泽脸色微黑,转而调戏起夏青梳身后走出来的男生。
“同学,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男生微怔,不确认地四处张望,还掏出手机对证一番,才肯定道:“我没有走错,就是来网球场。你是校队的吧?”
“我是,”阮泽笑眯眯的,被对方正儿八经的表现逗到,“不过宝贝,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好像不太适合打网球。”
男生摇了摇头,“我不是来打网球的,”又皱眉,“别那样喊我。”
阮泽家里有钱,私下玩得也很开,男女朋友都交往过,换对象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见男生长得不差还性格乖巧,突然产生起逗弄的心思。
只是没等他开口,背后突然升腾起一股寒气,预示危险的雷达开始疯狂作响。
阮泽朝危险源看去,却只看到祁月尘淡淡的目光。
没看出什么不对,阮泽僵硬扭回头,只当自己的预警雷达失灵。
虞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睛一亮,“我还以为你提前走了,刚没看到你。”
祁月尘看着他,语气温和,“在休息。”
没等虞衷说下一句,突然过来一位穿得清凉的女生,挡在他们中间,说话就像撒娇,“学长,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呀。”
虞衷被对方踩到脚尖,默默后退了一步,就当刚才打了招呼,想了想继续找捡球器了。
看着视野里慢慢远去的背影,祁月尘语气中的温度降下来,有几分冷漠,“没怎么看手机。”
女生埋怨,伸手轻推了把祁月尘的胳膊,“可是我已经给你发了一周的消息了……”
“倒是提醒我了,”祁月尘收回视线看她,“你就是很喜欢私发露骨照片的那位?等下就拉黑。”
他面无表情,语气略带有残酷。
没想到对方当众直接说出自己发的内容,还那么不给面子,女生彻底愣住。
不远处正聊天的言水清看不下去,上前解围,拍了拍女生的肩膀把人带走,“你别再找尘哥了,”她犹豫了几秒,才说,“他已经有对象了。”
不清楚祁月尘是否愿意公开恋情,言水清表达得比较含糊。
渐渐反应过来的女生脸上红白交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理睬言水清,一把甩开她,明明怒气冲冲又故作不在意,就那样走了。
背影看上去倒有几分狼狈。
旁观着的阮泽觉得自己听到了不得的东西,一脸震惊,“你和谁在一起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和祁月尘勉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虽谈不上有多亲密,但认识这么多年,关系好歹也建立起来了。
祁月尘却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来打球。”
阮泽不明所以,但注意到夏青梳投过来的淡淡目光,八卦的心思一时抛掷脑后,兴致勃勃地跟上去。
结果祁月尘发的第一个球他就没接上。
阮泽掩饰般咳了一声,“再来。”
同时疯狂给祁月尘使眼色:兄弟,留点面子,行不?
祁月尘朝他扬了扬下巴,淡淡一笑。
阮泽备受鼓舞,姿态风骚地发了一记球。
这回祁月尘倒没为难他,打的很规矩。
只是好像有点太……轻飘飘。
渐渐就变成,阮泽满场子跑来跑去接球,累得气喘如牛,祁月尘却始终一副有条不紊的模样。
直到最后,阮泽打了记出界球,疲惫结束一切。
他后知后觉地想,祁月尘是不是在溜自己玩?这好端端的。
阮泽弯下腰努力平息呼吸,余光看到之前被自己调戏的那个男生小跑着过来给祁月尘递水。
他不屑地笑了下,心想这小子赶着上来送水,待会儿被拒绝了可别尴尬到红眼框。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祁月尘从来都不会接过别人递来的饮食。
结果下一秒他就被打脸了。
祁月尘不但接过水,还拧开喝了。
阮泽瞪着眼睛看,那一瞬间都忘记了呼吸,
直到祁月尘把水喝完,捏扁水瓶。
耳边似乎再次飘过言水清说的话。
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浮现在他心头。
阮泽盯着对面,重重地“操”了一声,一脸不敢置信。
-
捡球工作比虞衷想象的还要轻松,拿捡球器捡球简直是事半功倍,也难怪这份兼职那么多人抢着要做。
校队分好几组,祁月尘所在的甲组球员几乎都是网球爱好者,比体育生云集的乙组轻松许多,训练方案比较轻松,九点就下练了,祁月尘站在场边等他,两人回寝室也不过九点半左右。
虞衷先进浴室洗了澡,出来后就上动森进机场开门,给silence留言后开始看英语单词。
陈之浩也回来了,还带的烧烤,一进门就是浓浓的香气,“小虞,烧烤吃不?”
虞衷舔了舔嘴巴,犹豫,“我准备待会儿刷牙……”
“吃完再刷牙呗,”陈之浩注意到浴室的水声,又问,“尘哥在里面?”
虞衷点头。
“那先等一下他。”
几分钟后祁月尘从浴室出来,拒绝了陈之浩的邀请。
于是满满一盒烧烤被虞衷和陈之浩两人分食了。
吃完烧烤,虞衷发现silence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最新一条发送在一分钟前。
silence:我到你家了。
silence:茶茶丸的家是哪间?
silence:找到了。
silence:对话了,他明天搬过来。
烧烤残留在口腔中的味道很浓,虞衷冲了杯热牛奶,喝了一大口,回消息:好!刚才去蹭室友烧烤了,没看到消息。
silence回得很快:没什么。
机场的门一直开着,岛屿很大,虞衷绕了一圈没看到silence的那个灰头发小人。
比利时瓜王:你回去了吗?
sience:我在出海口钓鱼。
“穷困潦岛”就两个出海口,一个南面一个东面,虞衷蹦蹦跳跳地跑着,很快在东面那里找到了silence。
他放缓脚步走过去,却看到对方的鱼竿下面没有鱼影。
比利时瓜王:你要找鱼影钓呀,不然没有鱼的。
sience:嗯知道了。
一墙之隔的房间。
祁月尘只开了一盏夜灯,慵懒地靠着床头,长腿舒展。
手机突然震了下,有人给他发过来一条微信。
是阮泽。
阮:我怎么看到你switch在线?
阮:还是动森。
阮:你半年前不是已经a游了?
y:重温。
阮:说起来,你那个b站账户也半年没发动态了。
阮:新粉老粉一整个嗷嗷待哺状态,都在等你新一轮岛建设计。
阮:看来你是准备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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