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负手转过身去,看向炉膛里的火,沉吟片刻道:
“‘余二狗’画像一事,我亲自去找郭艾!你既不愿明说其中缘由,我便相信你的苦衷!”
万航感激地道:“多谢先生相助!”
“渡之先下去吧!”赵煜语气淡淡,带着莫名的愁绪和喟叹。
左右无事,万航踏出暖阁,直奔府院中的水榭而去,花红叶绿好不喜庆,他一个大老爷们看了也喜欢。
赵煜颓然地坐在宽椅中,扶额沉浸在今日朝堂的纷争中。
——
大殿高阶上,身着明黄色龙袍的赵构端坐在龙椅之上,他身型微胖,目光深邃,两条横眉微微蹙起,看向堂下时的神态显得有些厌倦。
龙袍上的八章纹中日月在肩,星辰列于后背,山、龙、华虫、火、宗彝分别绣于前胸,对襟,及长摆之上。
下裳的藻、粉米、黼、黻也皆依章服之制绣成惟妙惟肖的图案。
天子独享的衣制,无一处不象征至高无上的权威!
即位十余载,从惶惶不可终日的逃亡到如今的稳坐朝堂,没人知晓他的内心经历过多少磋磨。
微眯的双眼缓缓打量,堂下列队而立的文武百官,个个身着方心曲领的锦衣官袍,领间露出白色花罗交领禅衣,大带下挂以玉剑、玉佩、锦绶。
直脚幞头赫然林立,从上望将过去,仿佛排排倒扣的畸形瓦罐。脚上的黑色皮履衬的各色罗袍更加刺眼。
就是这帮人,每日在他眼前上演一幕幕互相攻讦的戏码,看到张俊铁青的老脸,他料到唇枪舌剑近在眼前。
哼!他倒真把自己当个人物,枢密使的头衔落在他脑袋上,稳稳戴过半载,竟忘记当初怎么来的了!
也罢,若不是他猜中自己心思,主动挑起交权的作秀,自己还得听秦桧的话,学太祖摆宴席,低声下气地要他们交回兵权。
廖汇荣尖声细桑蓦然响起:“官家今日龙体欠安,诸位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赵煜站在众人中,穿过人群向廖汇荣看去,他站在龙椅一侧,一手持柄,另一腕上搭着雪白的拂尘,唱调作罢,只管眼观鼻,鼻观心,并未注意到他。
自从在赵府,他把继子吴山托付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碰见,朝堂之上,自然是无法交流些什么的,恐怕一个眼神也会被有心人捕捉了去,背地后里做些文章。
作为资格最老的宦官,朝堂内外的蝇营狗苟,几方势力间互相倾轧,你方唱罢我登场,他早已看惯……
断不会在众目睽睽下,作出什么惹人生疑的举动来。
张俊迈步俯身出列,一身紫色官袍衬的他更加魁伟。
他双手持白玉笏,举过眉心,声如洪钟:“微臣有本要奏!”
赵构佯装惊讶,右手一抬,甩开云袖,道:“哦?张爱卿近日从镇江返京,朕尚未来得及与你会面……说来听听。”
这壮汉真有意思,随自己一路南下,出谋划策表忠心的是他,倒戈秦桧,利诱岳飞部将置他于死地的也是他。
自己年前才擢升他的孙子,这番跳出来,不知所谓何事?
“回禀官家,承蒙官家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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