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帮人是谁,尚云茶和尚云杰被劫走是事实。
“沈东湛,你大意了!”尚远坐在囚车里,笑得那样恣意张狂,“本侯的儿子和女儿,都被救走,你失职了!皇上面前,若是计较起来,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周南愤然,若不是当时他得护着睿王那个废物,无法及时赶到,又怎么会……
“别忘了,皇上的圣旨上只写着,请定远侯前往殷都对质。”沈东湛不紧不慢的开口,“上面可没有提及尚家兄妹,也就是说,你的一双儿女,不过是你的附带,就算弄丢了,也不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尚远眦目欲裂,“睿王会告诉皇帝。”
“睿王殿下就算说了也不打紧,你还期许着皇上派人,把你的儿女找回来?”沈东湛勾唇,目色清冽,“就算要派人,那也只是赶尽杀绝,不留后患。你应该求一求睿王,最好隐瞒尚家兄妹之事,免得到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
尚远哑口无言。
不得不承认,沈东湛所言不虚。
见状,沈东湛拂袖而去,重新清点损伤,以及布置巡防。
外头,依旧雨声哗然。
李珏冷着脸坐在那里,外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听说尚云杰和尚云茶被人救走,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沈东湛的无能。
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
“殿下冷静点。”庆安在旁宽慰,“高人说了,不管发生何事,您不能自乱阵脚,都得保持缄默,由着定远侯府和锦衣卫去争斗。咱们是收网的主子,不是撒谎的奴才,有些事不必记挂在心,待到了皇上跟前,自有定夺。”
李珏狠狠闭了闭眼,权当方才是做了一场噩梦,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周南回来的时候,瞧着李珏翻身睡着了,极是不耐的裹了裹后槽牙,外头打得这么厉害,他竟也睡得着。
果然,在天之骄子的心里,命如草芥是常理。
黎明之前,雨歇。
昨夜大雨,今儿倒是天朗气清。
只是满地泥泞,车辇并不好走,行程略显缓慢。
“爷。”周南环顾四周,策马上前,“昨夜那帮人不像是定远侯府的死士?”
沈东湛面无表情,“何以见得?”
话虽然这么说,但策马的速度却明显缓了下来。
“咱们这一路上,跟定远侯府的死士交手数次,每次他们都是下了死手,直冲定远侯而来,对于尚云杰和尚云茶这兄妹二人,几乎是不闻不问。”周南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这一次,救定远侯是幌子,带走尚家兄妹却是真。”
沈东湛后来也仔细想过,所得到的结论,与周南相差无几。
昨夜这些人,不是定远侯府的死士。
那么问题来了,既不是尚远的人,那又是谁?既可以救走尚家兄妹,为什么不连着尚远一起救走,须知……尚家兄妹毫无价值可言。
尚远的兵,压根不会听从尚云杰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吩咐,所以救走尚云杰,对尚家军来说,没有半点威胁之用。
“爷?”周南低唤。
沈东湛回过神来,“既是丢了,那就不找了。”
“不找了?”周南诧异,“可是……”
很显然,这背后还有人在操纵,若是就这样不找了,万一再倒腾出其他的幺蛾子呢?先劫走尚家兄妹,虚晃一枪,然后再来一次,劫走尚远。
尚家这一家三口算是团聚了,他们锦衣卫可就要完犊子!
“不用可是。”沈东湛心意已决,“回殷都再说。”
他回头,瞧了一眼坐在马车内的尚远,想来尚远的疑惑,并不比任何人少,是不是自己的人劫走了儿子和女儿,事后想想便明白了。
好在,历经此事之后,再无其他波折,那些死士仿佛都消失了,再没有出现过。
进殷都之前,沈东湛将尚远从囚笼里拎出来,重镣加身,丢进了马车。
“便宜你了!”周南与尚远同车,得仔细盯着他,免得再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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