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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东湛怀中抱剑,好整以暇的望着苏幕,“想从锦衣卫拿人,苏千户得先问过我。”
苏幕挑眉,“沈指挥使说笑了,主动送上门的,东厂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漆黑的夜色中,硝烟弥漫。
四目相对,各自凛然。
“好了好了!”最后还是李璟出来打圆场,“宫里闹腾了一场,你们若再这里打起来,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谁都讨不了好,就此偃旗息鼓,都别争了!”
沈东湛行礼,“臣,明白!”
苏幕躬身,“奴才,明白。”
东宫,一夜无事。
外头不管多闹腾,没人敢闹腾到这儿来。
黎明前夕,东厂来人,苏幕抬步就走。
“苏千户!”沈东湛开了腔。
风吹着宫灯肆意摇晃,落在苏幕的眼中,唯有凉薄翻涌,她幽然转身,面色寡淡的瞧他,“沈指挥使,有何指教?”
“苏千户……要小心!”沈东湛意味深长的开口。
苏幕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心照不宣的扯了唇角,“改日有机会,与沈指挥使讨教一番,如何能像沈指挥使这般八面玲珑,博圣上欢心。”
沈东湛薄唇轻勾。
望着苏幕离去的背影,周南气不打一处来,“太嚣张!”
“你不是已经领教过?”沈东湛轻嗤,若摒弃双方的立场,就苏幕的办事能力而言,他还是很欣赏的。
苏幕,有嚣张的底气!
周南只觉得面上挂不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出了东宫,苏幕回了自己的住处。
栾胜已经在等她,半盏烛光,半杯清茶,“回来得正好。”
“义父让人传信,苏幕不敢耽搁!”她立在烛光里,神色淡然。
栾胜点头,将一封书信放在桌案上,“自己看!”
信,并是二皇子亲笔,但……看上去似乎是以二皇子的语气写的。
“定远侯?”苏幕皱眉,“尚远?”
栾胜扶着桌案起身,“尚远此人,远驻定远州,看着闲事不管,实则老谋深算,阴险狡诈。其背地里与二皇子勾结,如今二皇子兵败被擒,他肯定早有准备。皇上密旨,暂时不惊动尚远,找回账本,寻回被二皇子私藏的金银珠宝!”
“有这封信,皇上为何不直接擒拿定远侯?”苏幕不解。
谋逆之罪,其罪当诛。
“定远侯曾经对皇帝有救命之恩,单靠这么一封书信,很难落实罪责,而且这封信并非二皇子亲笔,到时候尚远一口咬定这是栽赃陷害,皇帝会落一个忘恩负义的骂名。”栾胜负手而立,“你收拾一下,去一趟定远州,你办事我放心。”
苏幕拱手,“是!”
“锦衣卫那头应该也得了消息,你得赶在沈东湛之前,找到账本,拿回财物。”栾胜拍着她的肩膀,“金银珠宝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账本,上面记录着二皇子一党,进献财帛的名单。”
苏幕眯了眯眸子,“也就是说,这是一份谋逆犯上的乱贼名单?”
“兹事体大,莫要让锦衣卫抢了头功!”栾胜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幕裹了裹后槽牙,沈!东!湛!
快马加鞭,苏幕轻装简行,随行只带着几个得力的心腹,抄小路直奔定远州,必须赶在沈东湛之前,赶到定远州。
小土坡前,沈东湛怀中抱剑,瞧着不远处策马疾驰的一行人,薄唇轻勾,“果然,东厂使出了杀手锏。”
“有苏幕这阉狗在,此事怕是不好办!”周南面色凝重。
沈东湛侧过脸瞧他,清隽的面上漾开些许嘲讽,“吓破胆了?”
“卑职是怕东厂的人,不择手段。”周南解释。
沈东湛瞧着远处的尘烟,唇角的笑意愈发浓厚了些许,“东厂不择手段又不是头一回,只不过这一次没那么容易,前面……会有人等着她!”
诚然,定远侯尚远早有准备。
途径一线峡的时候,苏幕忽然勒住了马缰。
“大人?”年修不解,“怎么不走了?”
苏幕扬起头,瞧着两侧的山峡,目色沉沉如刃,“你有把握一口气冲过去吗?”
年修:“……”
有点困难。
须臾,苏幕瞧了一眼身后,目光晦暗不明。
“大人,他们怎么停下来了?”周南跟着沈东湛,远远的跟着苏幕一行人,此刻见着苏幕等人停在一线峡前,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沈东湛皱了皱眉,脊背处隐约窜起丝丝寒凉,好像有点,不太对……尤其是苏幕这一回头,即便隔着距离,她根本看不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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