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祁让这个拖油瓶,祁月白只用了五六分钟就到达了今晚的目的地——西山公园。
现在是六月份,公园里乘凉散步的人不少,花花草草什么的也是开得最旺盛的时候,盎然的生命力与人之百态似乎有着洗涤灵魂的力量。
本来累得要死的祁让忽然就觉得今晚还是值了。
随便找了一处长凳坐着,祁让靠着哥哥的肩膀昏昏欲睡,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学校的事。
不出所料,祁让果然是学美术的,现在是c大美院油画系的大四生,以前因为身体不好还休学过一年,这次出意外是商业上一点摩擦,哥哥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祁让不用太担心。
祁让有点困,几乎已经是敷衍地点头了,直到一声猫叫在附近出现,他跟打了鸡血似的猛地坐直了身体:“有猫!”
虽说是失忆了,但爱猫的本能是刻进dna里面的,以前的他可是连下一只猫要叫“十八”都想好了。
祁让顺着声音找过去,发现了缩在绿化丛里的一只黄背白肚子的大橘猫,胖乎乎的身子一看就很好撸。
他按捺不住手痒,伸手就要去摸大橘猫肥硕的屁|股,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下一步动作。
祁让回过头,看见他哥垂着眼眸,也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流浪猫很脏,你身体不好,不要碰。”
“没事的,我就碰一下。”
“一下也不行。”
祁月白强硬地把祁让的手拽了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祁让觉得他哥的表情不太好,好像有点厌恶似的。
“哥……”
祁让动了动唇,还不死心,想着怎么能说服他哥,不想祁月白像是能看穿他的想法,沉声道:“让让,听话。”
祁月白的声音本来就是有些低沉的,此时视线也沉沉地压在他身上,压迫感一下就上来了。
祁让:“……好吧。”
祁月白的脸色微微好转,拉着祁让站起来,倒是也退了一步:“附近有便利店,要不要去买点吃的喂它?”
祁让十分心动,但一听“附近”这俩字从他哥嘴里吐出来,心下就是一紧,警惕地问道:“你说的附近,有多近?”
“就在那边,看到了吗?”
祁让顺着祁月白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就过一个红绿灯的地方就是24小时便利店。
他动了动酸痛的小腿,又看了一眼肥硕可爱的大橘猫,下定决心:“买!”
从便利店出来时,祁让不仅买了喂猫的肠,还买了一杯喂自己的关东煮,对此,他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太瘦了,多吃点才能长胖点。
傍晚的凉风习习,吃着关东煮也只是微微有点冒热汗,对祁让来说刚刚好。
回到大橘猫旁边,祁让立马对关东煮失去了兴趣,塞到他哥手里后,屁颠儿地撕开火腿肠的包装喂给大橘猫。
流浪还能长得这么肥的大橘猫,一点都不挑食,闻到火腿肠的香味就埋头吃了起来。
祁让看得相当满足,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就着大猫的吃相干完了剩下的关东煮。
“回去了。”祁月白见祁让吃得差不多了,说道。
祁让晃了晃只剩木签的纸杯,打了个哈切道:“好。”
回去自然还是祁月白背着的,祁让本来就又困又累,现在吃饱了,没坚持多大一会儿就贴着他哥的脖子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祁让是被水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哥哥的背上了,而是坐在一张小凳子上。
哥哥在他不远处,衬衫的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露出一截充满力量感的手臂,水正哗啦啦流进浴缸,他的手泡在水里感知温度。
“哥……?”
祁月白闻声,回过头:“醒了?”
“嗯,你这是……?”
“洗澡,你今天出了不少汗,不洗一下容易感冒。”
祁让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艰难地启动语言系统处理他哥的话——意思是,要帮他洗澡吗?!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把背挺得老直,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的脚腕上有伤,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脚腕上的伤是祁让刚醒来时,挣扎中铁链留下的伤痕,已经包扎过了,要不是祁月白提起,祁让已经忘了这回事了。
“可以的!”祁让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会非常注意的!”
“行。”
祁月白关了水,抽了几张纸擦干净了手上的水分,从置放架上找来保鲜膜,裹住了祁让的脚腕。
祁让不自觉地蜷缩脚趾,总觉得哥哥蹲在他面前的样子让他有些不自在。
然而下一秒,伤口包裹好,祁月白站了起来,垂眸看着他时,压迫感陡然而至。
“不要让伤口碰水,如果你做不到,不管明天你有多害羞,我都会亲自帮你洗。”
末了,祁月白意味不明地添了一句:“你身上的所有地方我都见过,希望你可以早点习惯。”
因为最后一句话,祁让有点脸热,没有答话,但祁月白也不需要他回答,通知到位就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祁让小心翼翼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反锁上门,不由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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