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手足无措,反正得先按照王团木说的做,要不眼前亏可就吃大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即便是按照王团木的吩咐做了,事情还远远没结束。
王团木又拧着耳朵把张本民牵到办公室,朝墙角一扔,然后一边卷旱烟一边骂道,“你的家底俺已经听说了,你跟你爹一样,没个正经!”
四年级了,虽然不算大,但绝对也已经到了誓死捍卫尊严的年纪,面对如此屈辱,张本民不可能再低头不语。“你听谁这么说的,谁说谁就死全家!”他带着股怒气。
“哟哟,你娘的,还跟俺叫上了!”王团木窜过来,抬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在了张本民脸上。
张本民晃了晃身子,忍住脸上火辣发麻的感觉,愤怒地向王团木扑过去。
王团木目露凶光,他觉得学生竟敢对他如此,就是莫大的不尊。他狠狠地将张本民摔在地上,又猛踢两脚。
实在是没办法,张本民还太小,根本没有气力抗衡。
有老师过来劝王团木,不要小题大做,其实也没什么事。王团木也突然意识自己有点失态,对一个小学生这么大动干戈,有失体面。
王团木回到椅子前坐下,点上了烟,气喘吁吁地道:“你给俺滚回去,如果再不老实,下次会更狠!”
张本民爬了起来,大步走出办公室,他没回教室,去了南面,爬上了院墙。
没有伤心,只有愤怒。
“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张本民骑在墙头上,望着丰收的田野,不断自语安慰着自己,“一切都会过去,只待时光再流过几个轮回。”
记得以前,每次被王团木揍过之后,都非常伤心,无助的伤心。但现在没有,这次有的只是愤怒。
愤怒有时是个好东西,不但不会让人失去理智,反而会让人在深思中积蓄着力量。
心绪稍稍平息了点的张本民,舒展着四肢,像丝瓜一样挂在墙头上,寻思着这一次王团木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身后?以往那杂种也不是不知道李晓艳的洋车子会被他耍弄,甚至有一次还嘿嘿笑着从旁边经过,夸他会玩。
还是先回教室吧,这件事得慢慢弄清楚,张本民觉得背后不是那么简单。
此刻,还不肯罢休的王团木,还在虎视眈眈。
张本民后脚刚进了教室,他前脚就跟了过来。
“张本民,上课迟到,去哪儿了?”王团木不管其他老师还在上课,直接进来就揪起张本民的耳朵。
“俺,俺拉屎去了。”
“咋恁长时间?”
“拉不出来。”
“小小年纪就便秘?”王团木嘎嘎笑了两声,“要不要俺帮你治治?专治骡马便秘的良方‘探肛取物法’很管用!”
“不要!”张本民下意识地捂住屁股。
王团木狠狠地掐了一下张本民的屁股蛋子。
张本民疼得几乎要跳起来。
“哈哈……”周国防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引起一片轰应。
这一次,张本民觉得控制不住要哭,真的是太疼了,还有,他觉得这是很丢人的事,于是,便死命挣脱开来,跑出了教室。
“你给俺回来!你给俺回来!”王团木在身后大叫着,“跑了更好,有种就别来上课,让你一辈子在家刨地种庄稼!”
张本民不管王团木说些啥,只管跑远远的,可是,能跑到哪儿去呢,他又来到南面的墙头上,俯下身子压着嗓子呜呜地哭了。
为啥哭?怪就怪时间太慢,怪就怪还没长壮实一点。
哭了好一会,累了,张本民又像吊丝瓜一样挂在墙头上,反复想着是不是真的不要上学了。不过,想到王团木的嘴脸,他觉得暂且还是不能退学,起码要找个机会报复一下才行。
主意一定,张本民坐起身立马琢磨起来,想起杂种王团木整天把那袋烟丝当宝贝,干脆在烟丝里给掺点屎,让他抽屎烟。
这个不难实现,找点屎晒干,用砖头碾成粉末,找个机会撒到里面就行,因为王团木放烟丝的抽屉没上锁。
张本民太高兴了,从墙头上跳下来直奔厕所。旱厕,大便成堆,随便挑一点就行。不过还没走到厕所门口,他就折回身来,再次爬上墙头,跳到墙外。
新的更好的想法来了,张本民要自己拉屎,拌进王团木的烟丝里,让狗杂种尝尝他的屎。
找了块略有平面的石头,在上面拉了一截圆滚滚的屎。张本民相信,用不了两天,屎就干了,便可以磨成屎粉末。
重新回到墙头,张本民非常开心,他忍不住唱起来,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眼望四周阳光照。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但愿永远这样好。
一年一年时间飞跑,小小少年在长高……”
唱得正在兴头上,张本民感觉到脚脖子突然被抓住,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一歪差点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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