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州裕州交界地界,山野间。
江月白已领着寒蕴水飞奔数里,直到确认那虬髯男子并未追上,身后亦无杀气,周边更无旁人窥伺,这才将背上寒蕴水放下,面色一变,一口鲜血已如利箭射出,在地上留下数个空洞,其中嗤嗤声响延绵不绝,许久方才平息,细看下去,那些细小孔洞附近的野草已然枯败,孔洞更是钻入土中数寸,竟似犹有锋芒敛藏。
他喷出的鲜血中,赫然有着剑意残留。
哪怕只是丝缕,也足以造成不小损伤,若是寻常修行者,指不定经脉已经被其斩断数处,难以医治。
但若是寻常的灵明境修行者,万万不可能在那一剑下还活着,哪怕小动作再多也不可能。
江月白整个身躯猛地一晃,险些跌倒,面色已是发白,手指如闪电般点在自己身上几处穴位,再逼出一口鲜血,方才缓过劲来。
“无形剑意,当真名不虚传。”
江月白伸手擦去嘴角鲜血,苦笑自言自语道。
先前与那虬髯男子的交战时间虽短,但每一瞬都在鬼门关前游荡,若是稍稍失误半分,一条性命便断在那铁剑之下。
而那些无形剑意,便在他拼尽一切施展身手之时刺入体内各处。剑意不同于灵力,他这灵明境修为的护体灵力更无法将这剑意阻挡,令他不得不强行以肉身力量将其镇压,方才全力催动云游步逃离,如今终于安全,方得以松开一身气机,强行逼出这些锋锐剑意,这种情况下,想要强装毫发无伤都不可能。
“把手给我!”
寒蕴水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惶急,一把扯过江月白的右手,玉指已点在他脉门之上。
动作虽迅猛,力度却极轻柔,恰到好处,寒蕴水屏息凝神,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揪的更紧了些。
江月白的经脉里灵力波动极弱,显是消耗过大。
她虽不知晓江月白到底伤势如何,但他竟不得不通过封穴冲脉的方式来强行逼出那些蕴藏无形剑意的淤血,对体内经络的伤害不可能不大,然而现在,这脉象虽弱,灵力虽薄,竟似乎并没有受伤?
“放心吧,我修行的功法别的或许不行,经脉的坚韧程度可是一流,那无形剑意虽猛,可还不足以将我重创。”
江月白说话之时,语气云淡风轻,浑然不将先前的战斗当一回事,但实际上,心中已是敲响了警钟。
这一场无妄之灾,完全是他自找的,而且,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在面对虬髯男子唐悔之时,对方不只爆发了属于剑修的无形剑意,更是将一身灵玄境的修为催动,纵是他肉身强度再高,本身也只是灵明境中人,在绝对境界实力的压制下,除了破釜沉舟拼命,他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
最终,他被逼得使劲浑身解数,也才勉强觅得一个时机走脱,而他很清楚,虬髯男子并未爆发出全部的实力。
在他们目光相会,被虬髯男子察觉到身份之时,他周身的剑意就散了一些,剑势也因此放缓。
若是生死相见,他至少得真的付出一条胳膊,才有机会逃出生天。
“以后可万万不能如此托大了。”
江月白在心中自语,他并非惜命之人,但绝不会愿意糊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正在他反思之时,寒蕴水已是毫不客气的将一颗药丸塞入他的口中,嘴里念念有词:“我不知道你修的什么功法,但这内伤可不能马虎。”
江月白无法,引动内息将那丹药中药力消化。寒蕴水的药从来没有什么名贵的材料,效用也极朴实,现在的这颗丹药便在滋润他的经脉,效果虽不出众,但也不会给他的身体造成任何负担,在潜移默化间抹平那些可能存在的内伤。
他并不需要药物等外力的辅助,但寒蕴水好意在前,他自不能推却。
被那一剑吓惨的从来不只有他,她心中的惊恐,恐怕比他要多上百倍。
江月白踌躇片刻,开口道:“接下来,怕是要麻烦你在永和郡待上一阵。”
若没有今日这一战,他绝对无法给自己的实力做出一个真正的推断。
在中圣域时,他并未与人生死交战,更不会去主动惹事,来到西圣域后,遇到过的强者除了看不透的寒家中人,便属那青龙寨大当家与林远城这些灵台境中人,而面对灵台境,他一贯能做到游刃有余,但遇到唐悔这等灵玄境内根基扎实的强者,那实力上的差距便彻底显现,教他无论如何都无视不了。
若是往常他一人行事,大不了打不过就撤,在凡俗境界中,除非专修轻身功法,不然应当没有几人能追上全力施展云游步的他,但加上一个寒蕴水,形势便变得不一样了。
他必须优先保证寒蕴水的安危,或许有人会因为她没有灵力修为而将她无视,但若似邱裕这等奸诈小人,便绝不会放过以她这软柿子要挟的卑劣手段。
褪去对自己实力的盲目自信后,他再难让寒蕴水与他一同深陷险境,更何况他很清楚,邱裕身为使者,就算再被排挤,地位再虚,终究也是个从中圣域来到西圣域的“贵客”,身边若无人护卫才不正常。
他不敢让她与他一同面对这未知的风险。
寒蕴水微微低头,心念一动,手中玉镯散发微光,一个粉色药瓶便出现在她手中。
这是寒宁天专门给她准备好的储物镯,将身为储物法器的外表彻底遮掩,看着就像用伪玉打制的劣等手镯,相比于寒宁天交给江月白的那一个寻常储物戒,丝毫不会惹人觊觎。平时无论是衣物,药材,制药的工具还是丹药,都被她在内部放的井井有条,这粉红药瓶,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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