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厢的空间很大,原本只有陆存礼。
看到秦浅,陆存礼的眼眸亮了亮,目光再触及她旁边的陆言琛,嘴角露出一抹讥诮。
陆言琛拽着秦浅进去之后,站到了陆存礼的对角,他想松手,秦浅却忽然反扣住了他。
柔软的五根手指犹如灵蛇钻进陆言琛的指缝,牢牢嵌入他微带着薄茧的掌心。
浑然一体,天生契合。
陆言琛不耐地侧眸看向秦浅,眼底流转清冷。
秦浅倔强迎视着陆言琛,有恃无恐地笑笑。
“这么巧,咱们又见面了,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们。”陆存礼的开场白很喧宾夺主。
陆言琛暂时忽略了秦浅占便宜的举动,淡声道:“这里是陆氏,你碰上我,不奇怪。”
陆存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去接秦总参加生日宴。”
秦浅眼波潋滟地横了陆言琛一眼:“言琛工作太忙了,我就让礼服店的人稍后送礼服过来,我们到时候从公司出发。”
陆言琛冷眼旁观秦浅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的身边从没这种出口成谎的女人。
“听堂叔说你柏林的开发案做得不太成功?晚上你得飞过去洽谈。”陆存礼面露关切,试探道:“如果实在忙,宴会你可以不去。”
秦浅瞥向一声不吭的陆言琛。
陆言琛靠着电梯壁漫不经心地转了下袖扣,眼皮都懒得掀:“小问题,不差一时半会儿。”
陆存礼低笑,视线掠过身段曼妙的秦浅,眼底莫测的光隐约浮动。
陆言琛不经意抬眼,捕捉到陆存礼贪婪的眼神,扬唇:“喜丧二事,最忌讳迟到缺席,堂哥还是早点动身为妙,免得堂嫂闹心。”
将冯恬的生日会跟丧事相提并论,这么损的玩笑,也唯有陆言琛敢开。
陆存礼的脸彻底黑了。
*
托陆存礼在后头观望的福,秦浅省了找借口,顺水推舟地和陆言琛一起进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装潢特别贴合陆言琛的性格,陈设都是冷冰冰的,可该有的奢华一样不缺。
“这是原味司康,没多放糖。”秦浅将提篮放在茶台上:“你刚从外面回来,吃饭了吗?吃了也无所谓,当下午茶吧。”
陆言琛脱了西装,将领带丢到沙发上,顺手解开喉结下的三颗扣子,嘲讽地扫向秦浅。
“秦总总能让我刮目相看,那晚浑水摸鱼爬我的床,今天又理直气壮闯进了我的办公室,下一步你还想做什么?让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秦浅挑眉,眼里流过一抹璀璨微光,袅袅婷婷立在书桌边:“原来你对我已经有了期待?”
陆言琛冷哂,斜晲着秦浅:“我会期待你?呵,秦浅,我劝你最好抽时间去看看精神科。”
手机倏地振动,陆言琛滑屏,一目十行掠过,气息刹那冷戾,几近能见血封喉。
他烟瘾犯了,当着秦浅的面点了一支烟。
白雾还尚未缭绕,柔若无骨的手忽地抢过烟重重碾灭在烟灰缸。
陆言琛不悦抬眸,眯着的黑眸寒气逼人。
秦浅振振有词:“你大概很不喜欢这孩子,但我并不乐意七个月后生下一个畸形儿。”
正值午后,陆言琛幽邃的眸子浸在日光中。
像无穷尽的深渊巨口,又像锋锐的荆棘丛林。
电光火石间,秦浅恍然觉得自己捕捉到了什么,心底无端颤栗,萌生出强烈的心悸。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她缓步走到窗边调整百叶帘,深浅不一的阳光洒在她身上。
陆言琛看向背对自己的秦浅,眼底涌现若有若无的戾气,用一种格外冷肃的口吻道:“你真的想好了?”
秦浅明知故问:“什么意思?”
“打掉他。”
陆言琛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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