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王妃缓缓低垂眼睑,盯着手腕上的白玉小猪手串。
这是母亲在她八岁生日时送的手串,小猪是母亲一刀一刀雕刻的,代表她的生肖。
这些年,她拥有再多的贵重首饰,也不曾将这串手串摘下片刻。
往往遇见难处,她仿佛能从手串中得到力量,迎难而上。
她不愿,也不能给母亲丢脸。
毕竟母亲是唯一的女侯爷,敢把太后娘娘骂到失声痛哭,还能被老太后亲自送出宫的荣宁侯。
“若单单只是人命官司,事还好办一些,无需惊动王爷,可是我听说,威远伯牵扯进永平粮库的案子……”
“他这么蠢?!皇上同三少斗法的事也是能掺和的?昨儿三少入宫都被皇上罚跪了,这事背后又有惦记着杨公的朝臣推波助澜,一旦皇上忍不住脾气,下令严惩,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威远伯太夫人面上已无人色,声音颤抖:“这么严重?难道连你不能为他脱罪?他是万万不敢同杨公有牵扯的。
“您是知道的,老伯爷还在时,杨公同杨少主就看不起老伯爷。
“老伯爷一直是跟着皇上的,对皇上忠心耿根,整个姜家心上只刻着皇上的名儿。”
为保住儿子,她不惜说真话了,威远伯的爵位不是因为战功功劳,而是拍对了皇上的马屁,以及有淮阳王妃帮忙。
“老伯爷虽然才华平庸了一点,但是他眼光极好,跟对了人,我瞧着如今的威远伯没能继承老伯爷的眼力,姜二爷也是个随风倒的性子,品行堪忧。”
淮阳王妃眸子微闪,“反倒是姜三爷,他虽然只是经商,行为处事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同威远将军交好,威远将军没有爵位却是皇上最为信任的将领之一。”
“王妃是何意?”太夫人似有所悟,不敢置信看着王妃,你怎么敢?!
淮阳王妃黑亮的眸子同太夫人对视,寒意阵阵涌上太夫人心头,冻僵了她半边身子。
太夫人服输一般垂下眼睑。
淮阳王妃缓和口吻:“我这也是为您着想,不愿见您晚年过得凄苦,姜三爷也是老伯爷的儿子,不也是您的好儿子吗?
“有他孝顺您,守住老伯爷的家业,您也能安享荣华富贵。
“姜家的爵位能继续传下去,比什么都要紧。”
“……老三不是我亲生的,姜家的爵位是我辛苦传承下去的,不落在我自己的儿子头上,我一番辛苦,忍耐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外人?!”
威远伯太夫人眼眶湿润,喃喃说道:“王妃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忍耐了多少次……我半辈子的谋划最后落在一个贱人所生的孽种身上,你让我如何甘心?!”
姜三爷承袭爵位的话,老大老二怎么办?
姜明熙不再是伯府嫡女又如何能嫁给淮阳王世子?
淮阳王妃劝解:“姜三爷一直把您当成亲娘,是不是您生的,只要母子感情还在,那有何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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