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组合出现在这个集市里,怎么看也不怎么协调,萧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里却是愈发地惊讶了起来,这两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人,身上那种自带的气势,却是想要掩饰也掩饰不住的。
这二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怎么就跑到天门寨了?萧旖想着要不要派人去通知大哥,但转念一想,这么一来动作也未免太明显了,等大哥他们来,这两人说不定早就走了,倒不如自己找个机会,探一探他们的底儿。
左右这是在天门寨下,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罗纲却是浑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眼见着萧旖一双大眼不停地在对面那个辽人身上扫来扫去,不由有些吃味。
真要说起来,这个辽人虽然坐在哪里,但面目英俊,身形挺拔,一身皮囊的确让罗纲有些自惭形秽。
“不过沐猴而冠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坐,坐!”他刻意地坐在了萧旖的对面,挡住了萧旖的视线。另外两个士兵倒是自觉地另寻了一处地方坐下。
“店家,上好的烤羊肉,尽管端上来。”罗纲叫道。
上好的烤羊肉还没有端上来,罗纲却看见坐在对面的萧旖眼中露出异色,猛然也觉得身后有异,扭过头来是,却是发现那个年轻的辽人与老学究此刻竟然都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时之是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位兄台,背后论人长短,可不是君子所为!”年轻的辽人冲着罗纲一抱拳,微笑着道。竟然是一口地道的大宋官话。
罗纲不由大为窘迫,他自觉声音不大,岂料这个辽人居然有一双狗耳朵,听得恁是清楚,作为一名从小就受到良好教育的贵胄公子,被人当场拿住把柄,顿时便面红过耳,一时作声不得。
萧旖站了起来抱拳为礼道:“这位兄台,失礼了,我这兄长,自幼便是心直口快,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物,嘴也没个遮拦,恕罪则个。”
年轻的辽人哈哈一笑:“这位小哥,你这话不像是在道歉,而像是在替这位兄台的话敲砖钉脚,坐实在下沐猴而冠了。”
萧旖不由微窘,他真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被对方这么一呛,她竟然也是无法回嘴了。
看到萧旖尴尬,罗纲不由怒从心头起,瞪视着对方道:“罗某说错了吗?就算你穿上华夏衣冠,说着华夏语言,难不成就认为你真成了华夏之人吗?不过仍是一蛮夷尔!”
萧旖心中微微一紧,眼前这个辽人看起来斯文秀气,但露在外面的一双大手,跟自己大哥的那双手,简直毫无二致,一看就是一个功夫好手,要真是惹恼了他,动起手来,这么近的距离,以罗纲的身板儿,只怕连个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眼角一扫一边的两个士兵,看到他们已经站了起来,手扶着刀柄,正关切地看着这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让萧旖微感诧异的是,眼前的辽人,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起来,“罗兄是吧?那这件事,咱们真就要好好论一论了。所谓华夏正统,究竟是在大辽,还是在大宋,可一直没有个明确的说法呢!”
罗纲瞪大了眼睛,放声大笑:“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华夏正统,什么时候在辽国了?”
辽人微笑着道:“所以便要论一论啊!罗兄,我们可以坐下来说吗?今天的烤羊肉,我请客。”
罗纲哼了一声,“远来是客,这里是我们的地头,客人来了家里,自然是我们请客。”
“也罢!”年轻的辽人笑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在下耶律俊,这位老先生姓林名景字默之,大辽保宁十二年进士出身,曾任大辽翰林学士等显职,不过如今已经告老还乡了。”
耶律俊倒也罢了,反正辽人就两个姓,要么姓耶律,要么便姓萧,这个耶律俊肯定是个人物,但比起林景,在罗纲与萧旖的眼中,就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之上了。
别看大宋上上下下一说起辽人都口口声声说是蛮夷,但人家辽国与大宋一样,也是正儿八经的开科取士的,在辽国能得到进士的位置,倒也并不比在大宋便轻松多少。而且不但中了进士,而且还做了翰林,那学问自然就是没得说的了。这样的人,即便到了大宋,也照样是受到尊敬的。
罗纲现在的水平,连考个举人都够呛,眼见着一个老牌子的进士坐在自己面前要与自己论一论这华夏正统,不由得有些心慌,但看了看对面的萧旖,却又是胆气一壮,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在萧旖面前弱了声势。输人不输阵,就算自己真输了,输在一个老牌进士手中,也不算砸了自己的牌面。
林景矜持地冲着两人点了点头:“二十年前,林某曾经作为正旦使前往东京为大宋皇帝贺,那一次,林某也曾在大宋太学之中与诸多贤达为此事辩驳了一番,所幸并未落下风。”
一听这话,别说罗纲脸黑得像锅底,便是萧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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