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意料身为皇贵夫的父亲在妻主和女儿都死了后,不会有好下场。但她没想到,这一刻来临时,会是这么措不及防,喘不过气。
噗通一声,刚刚发麻的腿直接撞击坚硬的地板,凤凌单膝跪地,缓缓将另一条腿也放于地面,实打实五体投地恭敬对着灵位磕头。
嘭,嘭,嘭。
三下后,她艰难抬头,已然视线模糊得看不清灵位上刻的字。悲伤充斥胸腔,整个人几欲脱力,但她的脊背依旧直如松竹。
因为这是唯一一个能支撑她的信念。
“父亲,一切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害了您。”
“您当初一直反对女儿想娶他,女儿还心存不快,觉得您是太过注重门第出生,甚至还想过不顾您的反对先斩后奏。可是……”
凤凌自嘲笑笑,“却不曾想,竟是我看走了眼。女儿自以为自己是从高级世界来的,眼界宽阔鲜少有人能比较,便自负于自己的主观判断。将一头狼看成需要照顾的羊,终而害了您。父亲,是女儿错了。”
“女儿不求您的原谅,您在奈何桥上等一等,等女儿报了仇夺回江山后便下去亲自向您陪罪。”
凤凌承诺后在灵位前沉默跪了许久,直到天暗下来,她才抚平跪出凹陷的垫子一言不发离去。
走之前,她回到前生的房间,将床底下暗格的银钱顺走。那是她藏的应对突发事件的逃命资金,虽然不多,但足够她生活一辈子了。只是她来皇城不是为了拿钱窝囊生活,只拿了碎银部分用来日常开销。
出了凌云府后她在客栈的下等房住下,下等房是在一楼,推开窗户,直接就是后方小巷,黝黑黝黑的,没有路灯。她便坐于窗前愣神,想接下来的计划。
自今日在城门口偶遇故人,她便知不能按照原计划与前生的亲人和朋友相认。看目前的情形,她死后凤家皇族都纷纷倒台,牵连的皇亲国戚和姻亲官员均失势被打压。
五年的时间,可以清理一大批旧势力了。朝堂的官员都是墙头草,谁掌权就往哪边倒,外家如今还能存续,必定是交出兵权,现在无非是强弩之弓。
她的势力均来自外家的兵权,若外家兵权不在,就算上前相认又如何,旧部无法重聚,东山再起很难。
二者便是她还活着这个信息不能让他人知晓,难免会有不知敌友的人混在他们中间,只有她的身份一被发现,很快就会被除去,三次重生这样的运气不见得会有。
想着伸手摸上如今的脸,时隔半月依然觉得陌生。
想法突然生起。
或许,可以抛下所有与前世斩断,孑然一身从零开始。就算没有世家背景又如何,活了两世,这便是优势。
然又有个选择摆在眼前。
她需要的是权势,途径有多种。第一,依附拥有权势的人。第二,进宫接近男皇,潜伏于最危险的狼窝。第三,科举考试,入朝为官。
第一种情况可以实行,但如今朝堂上被齐心艾一手遮天,她不可能去依附齐心艾,因为两人对彼此太熟悉了。
而第二种计划,接近男皇,危险系数太高,能不能接近不好说,若被发现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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