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心里不舒服的,趁早说。我老头子一家反正是要跟着云秀才的,你们不愿意的,自己走自己愿意去的。”
这兵荒马乱的,赶出人群,能去哪里?
石方说完这话就望向云华春,一双浑浊的老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云华春算是明白了,这老村长是个老谋深算的。
“我们哪里不愿意跟着云秀才了!云秀才说的我们都老老实实做了,我儿子还跟着打了胡人呢。”
“就是,就是。”
“就是石平一家要闹,这忙着赶路逃命了,还在那里闹。”
石平的儿女一听这话立马慌神了。
村里人要是不带他们了,那岂不是一家人等死?
“云秀才,是我不懂事…”石飞说着扇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给云秀才你赔不是了!”
接着重重磕起了头。
这洞里都是硬岩,磕两下头就立马青了。
不光石飞磕,他家里的人也跟着磕头起了头。
苦肉计没用。
“我媳妇尽力了,你要有什么怨言找那伤你爹的探子去。打探子的时候见不着你出力,现在跑来找我媳妇麻烦。”
“我劝你收了这样的心思,欺软怕硬?我家里的人可不是能让你欺负的。”
万红梅无奈叹了一口气。
她是护士,没什么悲天悯人的心思,治病救人是她的职责。
在这里她仅仅能做的就是包扎和消毒伤口。
“这是药,早晚给你爹各喂一粒。你爹如今只能躺着,伤口也不能晒太阳。”万红梅递上几粒抗生素道。
最怕的是破伤风和细菌感染。
石飞接过药从地上站了起来。
望向云华春一家的背影,目光中有了些许的悔意。
“云秀才,雨停了,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石方跟在云华春身后问道。
这大雨来来得快,去的也快。
“走吧,探子都在后面了,证明胡人的军队也不远了,大家伙抓紧时间赶路。”云华春的脸上浮现一丝忧愁的神色。
书里面说的未来他不知道如何。
可要是他们现在遇到胡人,一村的人在劫难逃。
大家伙说动就动,带上孩子,把闲杂物品全部装好。
“这马呢?”站在马旁边的汉子问道。
“马给云秀才!”石方立马拍定了主意。
他一方面想讨好云华春,另一方面,也实在是不好处理这匹马的归属。
给石飞家,村里其他人家估摸着会有意见。
但给云华春就不一样了。
“这马得吃豆料的,每天得喂两斤豆子,不然这马也养不好。我家里的粮食都不够自己吃的,哪里有养马的豆子?”云华春皱眉道,似乎有些嫌弃。
他瞧着村里本来还有些羡慕的人家,眼中却了些庆幸。
“这样,我家里有豆子,我每天送一斤给云秀才你,撑过这些日子。撑个十天,剩下的,我们十天后再说吧。”石方做主道。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家的车架。
他家有一头牛,和两头驴,带了足足三辆板车。
“那我就先牵着。”云华春姑且算同意了这件事。
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
他想要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每日不用推着那么沉重的板车,可不推,这车实在是难走。
有一匹马能解决很多问题。
马和驴子并排放在了云华春的车架前。
顾不得山野间的水坑和自己脚上的烂泥,全村人拼了命往外走着。
云桃原是穿着宽阔的粗布裤子,因为全部被打湿了,还拖了一裤脚的泥,不得已扎在膝盖处。
穿行山野,路边的野草和树枝划破了她的小腿,留下一条条的血痕。
不止云桃,其他人都是如此。
没一个人有闲工夫来抱怨,全都拼命往前赶路。
这一次,知道月亮爬上了中天,大家伙才休息。
“我去打个水来洗脚吧。”云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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