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石穿云,玉管宜横清更洁。
霜天沙漠,鹧鸪风里欲偏斜。
凤凰台上暮云遮,梅花惊作黄昏雪。
人静也,一声吹落江楼月。
——《驻马听·吹》白朴(元)
……
……
白复一觉醒来,烦闷心绪已平复大半。
颜真卿将白复请入自己的书房。书房三面墙全是书架,上面堆满了各式书籍和卷宗。
颜真卿首先抽出一卷羊皮卷,摊开后,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蝌蚪文。这种文字白夏在花拉子密的羊皮卷中见过,应是波斯、大食一带的西域文字。
这些文字全是书写工整,每一页的边角还有若干装饰,色彩艳丽,如同一幅图案画。
颜真卿又从抽屉中取进一支类似飞禽羽毛之物。
颜真卿道:“这是拂菻国书写用的鹅毛笔。这种笔外形美观,是用鹅、水鸭等家禽的羽毛翎管去脂处理后,把端面削成斜尖形而成。
书写时,只要将笔尖儿醮上墨汁即可,这种鹅毛笔书写效果比西域诸国所用的芦管笔好得多。
你写写试试,看与我大唐狼毫笔有何区别?”
白复大感好奇,试了几笔,颇感不顺,笑道:“拂菻国鹅毛笔,笔尖是用硬物所造,没有软硬劲儿。
狼毫笔,笔尖是用兽毛制成,越是老字号的狼毫笔,弹力越强。”
颜真卿笑道:“不错。我大唐文字乃是天下最具造型感的文字。用狼毫软笔书写,可使汉字流动变化,呈现出变幻无尽的线条之美。
从记录语言的角度来看,两者并无孰优孰劣之分。但从文字的美感来看,高下立判。
波斯、大食等国的文字,以工整为美。而我大唐文字之美,在于与内心情感相连,是一种对生命欲求的表达和感悟。
而要想让情绪恣意流淌,就需要狼毫这般富有弹性的笔。笔端有了弹性,文字也就有了无尽变化。
因此,也只有我大唐将书写上升到了‘道’的层面,这也是波斯诸国很难读懂大唐书法,进而很难领悟大唐文化的原因。
狼毫笔在书写中,让“书”依“法”而成,产生了‘书之法’:
第一用笔,第二识势,第三裹束。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用笔、结构、风格。它侧重于写字的过程,而非指作品结果。
撇捺勾连、浓淡荣枯,银钩铁画……亦如武学功夫,刚柔并济。即有腾挪躲闪的轻灵、亦有雷霆万钧的力度。胆怯者不敢学,力弱者不能学也。”
白复点点头,在临摹吴道子等人的壁画时,他也悟出了笔锋中也蕴含着‘柔弱胜刚强’的道理。
颜真卿道:“白少侠,你在碑林和宫中临摹过大量孤悬于殿堂之上的名家字帖,可曾见过千百年前平凡之人所写的秦碑汉简、晋人残纸?”
白复一愣,摇了摇头。
颜真卿从书架上取出一卷简册,所谓的“册”,就是用绳、牛筋等将一条一条的“简”捆绑串连起来。
颜真卿道:“这些汉代简牍,是书写在竹简、木简上的信札、日志、账册、契据、经籍。
这些汉代简牍大多是由一些身份微末的无名小吏,用笔墨记录下他们的日常工作。
亦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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