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租下两间房,准备好好休息一夜再启程。施无弃本想带着柒姑娘走,但山海劝他休息一晚,他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凛道长后悔得很快。
他的衣物还带着水,黏在身上并不好受。他本想换下来擦擦身子,再穿上干净的内衬。只是他没想到,本以为只有两人的客房,却偏偏多出一个人来。
还是个女人。
严格来讲,是个死人。
……死人也是女人啊!
成何体统。
柒姑娘就一直那样笑着,双手摆在前头站在墙边,望向这里。
“打个商量”山海开了口,“能让柒姑娘和阿鸾她们一屋么?”
施无弃并不在意,他刚才干脆利落地褪下长衫。他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为何?
山海指了指身上泡湿的道袍。水渍没有完全干透,干一片湿一片的。
“所以?哦……你一个江湖人,在意这点问题?”
施无弃还未换了上衣,山海的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按理说是无所谓的一件事,但站了个人在旁边——尤其一想到睡觉的时候,她可能就这么杵在床边,直勾勾盯着他,简直比睡棺材还让人浑身发毛。
“再怎么说,她生前也是个姑娘,我只是觉得……”
“哪儿来这么多繁文缛节”施无弃站起来,“死人罢了,你慌什么呢?我还以为你带着你徒弟四处闯荡,是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谁知道你也跟个娘们一样。行了,快把衣服换了,一会冻死你。”
“不是,我是说……”
“怎么着,还要我帮你?”
“等……放手,别扯!头发,缠住了!”
“诶,施公子,话说柒姑……娘……”
一阵短促的开门声,慕琬从门口伸出头。
“……打扰了。”
……不是。
“梁丘姑娘,等等,梁丘……不是你想的那样!”
施无弃望向紧闭的门,又看了看山海,一脸无辜。
“啥?哪样?”
“……感觉解释不清了。”
“解释什么?”
“你闭嘴。”
施公子一个晚上都没闹清楚,凛道长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最后,他只得说服自己,梁丘姑娘是正经人,不会想乱七八糟的事了。
至于施公子,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也不是啥好人。
施无弃换好了衣服,将那根笔杆递给凛山海。山海接过来,摆出画了阵法的布,口中念念有词。施无弃饶有兴趣地看着,并不打扰。直到笔杆子冲着东偏南倒下去,他才开口。
“你说凭这玩意,真能找到凉月君?”
“用久了的物,都能寻到主人,尤其是灵力强大的走无常们。”
“看着是用了挺久的。诶,你们还得走多久啊?”
“我想……快了吧。”
施无弃好歹退让了一步。虽然也不放心柒姑娘去隔壁屋子,但他令她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墙,这样避免了视线接触。可是山海望过去的时候,看着一个女人端坐着背对自己,冲着白花花的墙壁不知在看什么,还是觉得哪儿不对劲。
“要不还是让她转过来吧?”
“不是,你事儿怎么这么多。”
而梁丘慕琬那边,的确没心思琢磨那两个大老爷们的破事。
三.雩辰弥生·莺月君,缚妖锁。
七,夕书文相·凉月君,万鬼志。
十一,辜葭潜龙·霜月君,锦桐乡,封魔刃。
十二,岁暮胧师·极月君,断指琴魔。
二,柳酣雪解·如月君,阿鸾的二师父,画师,药师。
四,清和残花·卯月君,百骸主之友。
红衣。
笑面狼。
最初的那张纸上,多加上了几行字。
至于卯月君的事,她在客栈里随便问了几句。施无弃说自己与她只见过两面,还是十几年二十年之前,但姑且算是友人。那是一位美丽温婉的长发女性,更多的事也并未告诉她。
那御火的红衣妖怪与名为笑面狼的刺客,毫无头绪。宗主的事,更是下落全无。
阿鸾翻了个身,她放下笔,很快熄了灯,怕吵醒她。
第二天一早,她与阿鸾洗漱完,收拾好东西,骑着马到了街口。他们昨夜说好在此处会和。只是远远地她就瞧见山海旁边多了一匹马,马背上有两个人。
“施无……施公子?”她略微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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