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荣王带人气喘嘘嘘赶来,一股脑儿涌向马车。
谢珩拍了拍苏澜手臂,低声道:“进去等我。”
苏澜进了马车,挑着一点车帘,顺着缝隙往外看。
见谢珩身姿如松,挺拔俊逸,将周遭人衬得皆成了凡胎,哪怕是以容貌著称,当今天子的胞弟荣王。
都说少年春风正得意,一日看尽长安花。
可苏澜觉得,阿舅是年纪越长越惊艳,可能是因为岁月在他身上有了沉淀。
而这种沉淀,一定是阅历堆积出来的,有说不尽的风流,亦有数不清的磨难。
监察院首。
诸国口中的传奇,晋人眼中的神明。
他是经历了多少才做到的?
这一路该是很苦吧!
片刻后,谢珩上车。
他撩了苏澜一眼,问她:“在看什么?”
苏澜摇摇头:“没看什么。”
“没有?”他戳了戳她额头,“后背都要被你盯穿了。”
苏澜无语。
这也能发现?
“您是长了四只眼吗?”
“说不准呢。”他轻笑,“昨晚睡得该是不错。”
苏澜泄气:“您在哪里修的本领?怎么什么都知道?能不能教教我?”
谢珩想,这哪里是什么本领,不过是见她气色极好罢了。
苏澜凑近他,讨好道:“能跟我说说药老的事吗?”
“想知道什么?”
“他师承何处,医术有多好,收我入门有没有可能?”
“他是监察院药部主事,医毒皆有涉猎,最擅针灸。至于收徒,还要看他的心思,我不好勉强。”
苏澜眼睛一亮。
只要监察院允他收徒,她就有法子让他答应的。
“他喜欢兔头配烧酒,酒越烈越好,还喜欢炒豆子,每天都要吃一盘。”
苏澜觉得很有趣。
老头子那么爱吃豆子,也不怕把牙齿崩掉。
“不过他年纪大了,脾胃运化不好,豆子食多容易胀气。”
苏澜觉得这句话信息量挺大的,偷偷瞄他,被他塞了一本书。
这是不让她说话了。
她低头翻书,讲制艺的,她学来也没用,何况还看不太明白。
无聊极了。
无意识刮了刮书皮。
闭目养神的谢珩睁眼,看了她一眼才道:“无趣?”
苏澜点头。
谢珩想了想,从多宝阁里拿出一盒彩色丝线,放到书案上。
“玩一会儿。”
苏澜无语。
能说她长大了,已经不爱玩儿这个了吗?
算了。
让他安心休息会儿吧……
到药老宅子时,雨下得更凶了,噼里啪啦地响,谢珩用大氅将苏澜裹了,抱进屋内。
只这几步路,还穿着蓑衣,他已周身湿透。
药老见了喊道:“哎呦喂,您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老奴这心肝儿都要碎啦!”
苏澜听得一激灵。
谢珩倒是泰然,周身湿透也不见狼狈,依然温声细语:“我先去换身衣服,你听药老安排。”
苏澜点头。
感觉药老今天不太对劲,拉着个脸,好像谁人欠了他钱没还一样。
苏澜很有眼力,有求于人时,一点儿不作,人家让她往东绝不往西。
“今日的针名为驱邪,只有七针,每一针都需入骨三分。”
这样的针法被称为入骨针。
苏澜只在医书上见过,对施针者的要求非常高,基本已经失传了。
苏澜上一世曾以身试针,只一针便瘫了半个月,最后只能放弃。
“今日需脱衣服。”
医者父母心。
苏澜没有犹豫,直接将外衫解开褪到腰肢。
药老让她趴伏在床上,拿了块纯白纱布递给她。
“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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