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哭得绝望极了。
一些心软的姑娘妇人也跟着红了眼眶,指责苏漪良心被狗吃了!
就在苏漪百口莫辩时,一个清秀少年走到她身边,将她护住。
“推你下水的是我。”
苏澜愣住。
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淮,他如今都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这是她的一母同胞,是阿母拼死生下来的。
她永远记得那天。
血红的手,血红的水,血红的被褥,血红的婴儿……
还有那团血红里惨白的阿母。
用尽了力气,流干了血。
不管她如何呼唤,都没能睁眼,没能像往常一样,温柔的唤她一声念念。
那是她的噩梦。
亦是她不敢触碰的痛。
许多年了,她从不参加阿弟的生辰宴,因为那是阿母的忌日。
她如何欢畅呢?
可她不爱阿弟吗?
爱的。
很爱。
长姐如母,她学着阿母的样子爱他,去弥补他没有母亲的缺憾。
毕竟,阿母临终嘱托是要他们相亲相爱的。
清楚他和自己疏远,更亲近苏漪,却不想他会厚此薄彼到这地步。
说不寒心是不可能的。
本想连他一起收拾,但看着他和阿母相似的眉眼,便想教他一回。
他该成长,该知世间险恶。
“长姐,你说是他推的吗?”
苏漪已经完全慌了,只知道撇清自己:“是他,一定是他!”
苏淮一愣,显然没想到苏漪会这么说。
苏澜声音转厉:“苏淮,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是不是你!”
苏淮毅然决然般说:“是我。”
“为何这么做?难不成我死了你就开心了?我可是你的亲姐姐!”
“我就是看不惯你!就是宁可从没有你这样一个姐姐!长姐她处处忍让,委曲求全,你为什么就容不下她!”
苏澜听得脊背发凉。
一母同胞却成了刺向自己的刀。
“啪!”
她扬手给了苏淮一巴掌。
打人不打脸。
这是成心羞辱自己!
苏淮捂着脸,怒吼:“怎么?你敢做还怕人说吗?你空有一副好皮囊,心比墨汁还黑!”
“你仗着自己是嫡女作威作福,可你别忘了我还是嫡子呢!你凭什么打我?”
“是谢家纵出你这些恶习,但谢家人早就死绝了,你再不收敛……”
苏澜正要说话,耳边飞驰过一块碎银子,正好打进苏淮嘴里。
“啊!”
苏淮痛呼一声,捂住嘴,满口鲜血顺着指缝流出,疼得他弯了腰。
“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苏澜抬头,见是谢珩那凶巴巴的随从,此时眉眼凌厉,想来是气狠了。
她又看向谢珩,见他眉峰一挑,露出几分少年时才有的桀骜。
这表情是要下场刀人了。
苏澜伸出食指,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念念让他稍安勿躁呢。
谢珩垂眸,掩住眸中柔光,继续掐他的佛珠。
苏澜不再理会苏淮,只对荣王道:“还请王爷履行承诺,还我公道。”
苏漪前一刻还在侥幸,苏澜看重苏淮,这一闹她定会伤心,没有心思追究。
谁知竟请了荣王做主!
荣王还会偏袒自己吗?
荣王此时要还不知道谢院首护谁,那就真是缺心眼儿了!
“还不把这个贱人叉出去!”荣王咬牙,“给苏家传话,苏氏女搅老太君寿宴,本王明日登门拜访!”
“这几个醉汉敢在荣王府行凶,拉出去每人断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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