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愈发阴沉,时不时吹过的微风带来几分湿润,令躁动的灵魂得到短暂安抚。
不消片刻,微风转变为狂风,如有实质般抓住树的枝枝叶叶,仿佛是非要生生扯断才肯罢休,轻薄的车帘子在风里飘荡,再无一点遮挡作用。
向桉盘腿坐在马车内,迎着风,面无表情一手抓着头发,一手将湿帕子敷盖在脸上。
风太大,灰尘重,她爱干净,不愿意让自己太邋遢,可马车内没有避风的地方,她只能尽可能的保持住自己的一点体面。
脸有了湿帕子挡着,心里安心了一点,闭了眼,一心一意盼着荻原青一行人赶紧进破屋,她好少受点罪。
不知多久。
丁一南走上马车,低声道:“公主,焱国人进破屋了。”
“我们也赶紧进去。”向桉心急起身,又舍不得拿开湿帕子让自己的脸饱受灰尘糟蹋,于是就这么脸敷着湿帕子,闭眼出来,动作快到丁一南还没有放好下马墩,她已一脚踩空,直直扑向地面。
这次没有小汝的手及时出现扶她,意识一瞬间空白,手放开脸上的湿帕子,及时双手撑地,避免了以脸贴大地的毁容姿势。
“公主!你没事吧?”
丁一南忙不迭跳下马扶起向桉,生怕她摔出个好歹,自己脑袋不保。
借着他的力向桉站起身,活动活动四肢,不痛,准确一点的是她除了手掌着地时掌心蹭破了点皮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问题。
回头看了看马车架,发现不过才是膝盖高的高度,向桉一时不由嫌弃自己太粗心,暗道:“以后得改改心急的性子。”
“公主,您怎么不说话?莫非是摔严重了,痛到说不出话?”丁一南焦急问。
“无事。”向桉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苻将军你待人向来冷漠无情?”
分明苻清白就站在距她摔下马车的三步之远处,以他人高手长腿长的优势,他就算站在原地不动弹,伸伸手便能扶住她,不至于让她摔下车。
这个事丁一南在下马车的时候就发现了,但他自觉闭嘴,选择维护自家将军,未曾想绵康公主现在也发现了。
心虚间,他偷瞧了一眼一派平静的苻清白,下意识想为他辩解两句,却发现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窘迫挠挠头,然后保持沉默。
“哦?”苻清白拾起向桉慌乱中掉在地上、已经沾上灰尘的湿帕子,塞到丁一南手里,看她,语调平平:“烦请公主下次摔慢一点,好方便臣能扶住你。”
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气人,向桉咬牙切齿:“好!好的很!!苻将军真会为自己开脱!”
夺回丁一南手里的帕子,没招呼苻清白,她领着送亲士兵气冲冲朝破屋提裙而去。
丁一南胆战心惊凑近:“将军,如此气公主,可行?”
淡淡瞥他一眼,苻清白:“行不行都已经气了。”
“可是——”丁一南想再多说几句,却见苻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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