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还吃着阿梨得的糕点,怎的就不想点好?”田桂兰皱眉道。
刘翠云甩着帕子笑。
“我不过就是说个实话罢了。”
田桂兰偏不爱听这话,她向着阿梨。
“阿梨有本事手巧,打的络子漂亮,让县令夫人身边的丫鬟看中了,还接了县令夫人的单,她平日忙一些,顾不上也是应该的。”
“哎呀。”刘翠云又伸手去拿盒子里最后一块糕饼,“这不是就怕,忙着忙着忘了吗?”
田桂兰抓着糕饼盒子往旁边一拉,让她摸了个空。
刘翠云咂咂嘴,才想起田桂兰刚刚说的话。
“络子有什么好看的,翻来覆去不就那两种?”
“要真是那两种,县令夫人能一下要一百个?”
刘翠云眼珠一转。
若是花样好看的新络子,肯定不止布庄卖的那一两文,少说也要三四文,这样一百个就三四百文。
能赚不少呢!
她酸溜溜说:“桂兰嫂子你想啊,你家老四媳妇会打络子,那毕竟就她自己会,她又不把这新花样教给秦家其他人,说到底就她自个儿赚了钱,家里又不沾光。”
“阿梨跟着老四过,就算只有她自己会,对秦家也有好处,老四那也是秦家人呐,怎么就不算沾光了?”田桂兰见招拆招。
“娘。”
苏梨温软悦耳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屋里俩人都止住话头。
刘翠云端水喝了口。
苏梨手中拿着抹额,先与刘翠云打招呼,“堂婶。”
刘翠云欸了声,眼尖瞅见那抹眼熟的墨绿缎,心头一突,“你手里拿的什么?”
“这是给娘做的抹额,给夫君赶衣裳耽误了两日,这不一缝好就赶快送来了,正好婶婶也在,快帮我瞧瞧是否还有不足之处,我好拿去改一改。”
刘翠云:“……”
真是熟悉的语气。
田桂兰找了个好儿媳啊。
田桂兰乐的嘴都合不拢。
顺着苏梨动作戴在额上试了试,不偏不倚大小刚好。
人靠衣装马靠鞍。
还真别说,这墨绿暗花缎做的抹额一戴在头上,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刘翠云心里那个涩啊。
“阿梨这手艺倒是巧,能做得抹额,打络子也会新花样,性子大方,等把络子新花样教给你几个嫂子和妹妹,一起打络子卖给布庄,定能赚不少呢。”
这话就有点挑拨的嫌疑。
眼下这年头,不管会什么,有门手艺都是极为可贵的,能赚钱的法子,不会轻易教给旁人。
田桂兰笑容拉下来,正要说她从没有让苏梨教其他人的想法。
苏梨扬起小脸,杏眼闪着惊奇,随即小梨涡露出,眉毛弯成秀气的月牙。
“婶婶神机妙算,竟能猜到我的想法?”
刘翠云和田桂兰皆是一愣。
“怎么,你真要把新络子的花样教给旁人?”刘翠云惊问。
苏梨腼腆地颔首。
“县令府要了一百个络子呢,只有五天时间,我自己累死也打不出来,不如教给春月秋烟以然几个,一起赚这份儿钱。”
“我听过一句话,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所以现在好多师傅都不爱收学徒,阿梨这想法倒是心肠开阔。”刘翠云一口气出不来。
“络子花样而已,这东西简单,就算我不教旁人,过段时间传开了也会有人琢磨怎么打,与其让别人赚了这份钱,趁着眼下给自家人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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