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头手刃了虎姑婆,大仇得报,压在胸中已久的心结终于被解开。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弓着背,双手自然垂着,眼泪一个劲儿地在眼眶中直打转。
徐守光也从屋里追了出来,他瞧见地上虎姑婆的尸体,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方才若是真让这虎姑婆跑了,必然后患无穷!
这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徐守光抬头看去,只见有好些人举着火把正在出现在院中,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邢捕头。邢捕头也瞧见了前方的几人,他赶忙引着人向着这边赶了过来。
待到邢捕头一行人赶到跟前时,看见地上趴着的虎姑婆,他赶忙朝着徐守光身边靠了几步,而后贴近徐守光耳边悄悄问道:“死了?”
“嗯...”徐守光点点头。
邢捕头听罢,正准备用刀去拨虎姑婆的尸体,但他还是觉得不放心,便又退回到徐守光身边,再次问道:“死透了?”
“要不,你试试?”徐守光见邢捕头不信自己,便也没给他好脸。
邢捕头吃了个瘪,但他又不能拿徐守光怎么样,只得尴尬地笑了笑,而后壮着胆子上前,用钢刀戳了戳虎姑婆的尸体,见这虎姑婆确实没什么动静了,这才又慢慢站直了身子。
“快去报府尹大人,就说那凶手,不,说那妖怪趁夜行凶,被我等当场击杀!”邢捕头对身边一小捕快喊道。小捕快一听,应了一声,而后便转身就要离开。可就这时,那邢捕头却又突然叫住了他:“慢着!”
小捕快一听,赶忙站定了脚步,回身疑惑看向邢捕头。
“还是本捕头亲自去奏报府尹大人吧...”邢捕头咳嗽了一声,挺直了腰杆子,声音沉稳。小捕快见状也不敢多言,只得乖乖退到了一边去。只是他嘴里却小声咕哝道:“平素里挨骂的时候都是差我去,如今倒好,要报喜了,却又自己去找府尹大人了...”
过去这江陵府众捕快,也都是只吃饷不干活的,自然一年到头也破不了几桩案子,所以这才有拍花子和捕快沆瀣一气,平日里横行无忌,只是每年交几个人头出来让捕头去凑个数交个差。其实这一切府尹大人也知晓,只是这乱世当道,他担心自己的那顶官帽还来不及呢,又哪里还有闲工夫管这些小事,于是便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不过,手下人不干事,平日里那府尹大人也一直没好脸给到他们,如今好不容易办成了一件大案子,这邢捕头又怎么会不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在府尹大人面前邀邀功。
邢捕头安排好工作后,便喊上几个捕快将那虎姑婆的尸体抬上,火急火燎的向府尹大人府上赶去,而王教头和杨招娣则被两差人带下去处理伤处。徐守光环顾一周,见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喊了一个捕快给自己带路,向着那驿站去了。
很快,徐守光便随着那捕快来到驿站中。那捕快引着徐守光来到一房间门前,对着守在外面的两个小捕快简单说了一下,而后躬身抱拳道:“晁姑娘就在里面,徐少侠请自便,那我等先告退了。”
徐守光抱拳回了个礼,而后那几个捕快便一起离开了。待捕快们走后,徐守光便敲了敲房门。
“谁呀?”屋内传来晁千代的声音。
“是我,徐守光。”
门很快被打开,晁千代看向徐守光,见徐守光脸色不是很好,便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徐守光答道,而后他抬眼看了下屋内的桌子,晁千代忙让开了路。徐守光进到屋中,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碗水,咕嘟两口一饮而尽。
“怎么了?凶手抓到了吗?”晁千代看出徐守光心中不悦,便坐在徐守光对面,又给他倒了一碗水。徐守光又是端起那碗将碗中水喝尽,而后放下碗,慢慢将今日发生的种种与晁千代细说了一遍。
第二日,徐守光一觉醒来,正准备去隔壁找晁千代。可这时,他房间的房门却“咚咚咚”被扣响。他心想着大概是晁千代又带着早餐过来了,于是便上前把房门打开,可这房门一开,徐守光向外一看,对面却不是晁千代,而是那王志王教头。
“我去衙门里打听,听说你住在这边,便过来了。”王志看出徐守光脸上疑惑,便解释道。
“哦,王教头伤势无碍了吧...”徐守光道。
“无碍,无碍,大夫给上了点药酒抹了抹,今日完全不痛了...”王志摸着自己的后颈说道,这伤还是被昨夜徐守光手刀给劈的。
这下徐守光倒有些尴尬了,他赶忙将王志请进了屋子,而后换了个话题问道:“这王教头今日来找我,何事啊?”
听徐守光问,王教头便从身后拎出来一壶酒,看着徐守光说道:“昨夜大仇得报,得亏了徐兄弟。所以今日王某便去找朋友借了些银子,买了壶好酒,与徐兄弟共饮,聊表心意!”
徐守光听罢,忙从怀里掏出个银锭子,往王志手里一塞,说道:“喝酒可以,这银子你先拿去还了...”
徐守光话没说完,王志一把将那银子推了回来:“徐兄弟莫不是担心我没银子了?”
徐守光连忙摆手,只是还没解释,就听王志又说道:“不瞒徐兄弟,昨夜那邢捕头在与府尹大人表功时有带上王某一嘴,府尹大人听闻大悦,便立马聘我做了那衙门里众捕快的教头,下个月便可以领到俸禄了!”王志边说着,边拿着酒壶将两个酒杯斟满。
“哟,那好啊,恭喜王教头了!”徐守光听罢,便也不再坚持,把银子又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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