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大少爷避而不见也没传过盛愿,院子其他人也开始见风使舵,在绿梅的示意下给盛愿使绊子。
不留吃食已是家常便饭,这晚熄灯盛愿的被褥都不见了,找了一夜最后在后院的井里看到浸透的被褥,显然有人诚心逼着她离开。
好不容易将被子拽上来,盛愿已经用完了力气,拖到后院去晒已然成了奢望,只能无助的在院子里搜寻可以帮她的人,可满院的下人对上她的视线都匆匆别开眼。
没人愿意为了一个失宠的窑子里来的女人,得罪绿梅这个得脸的婢女。
吸了吸鼻子,盛愿低头用力拖拽着被子,眼前出现一双银边暗纹的靴子。
“怎么回事?”
盛愿急忙跪下行礼:“大少爷,奴婢……”
刚想开口让他帮忙要回自己的玉坠,然后放她离开侯府,就听到谢云笙道:“时辰不早了,你陪我去和母亲用早膳。”
不等盛愿起身,拐杖哒哒的声音已然走远。
盛愿犹豫片刻在满院子人不安的眼神里急忙跟上。
饭厅里,许是见到谢云笙身体大好,就连主母上官氏都多吃了半碗云羹,谢云笙聊着京中最近时兴的戏文,席间笑声不断。
“多日不见,母亲,兄长可好。”
人还未走近,嗓音已然先到。
谢云霆一身黑衣大步流星转眼就从廊下走进饭厅。
腰间挂着一把长剑,头发编成小辫披散在身后,显得格外丰神俊逸,爽朗不拘。
距离上次见到这人已有五日了,盛愿心里一动忍不住悄悄抬眼去看,正对上他闪着亮光的眸子翻涌着一缕暗色,仿佛被抓个正着急忙掩耳盗铃般匆匆别开眼。
短暂的寂静,上官氏淡笑道:“怎么回来也不通报一声,你哥哥病刚好,若是被你带进来的寒气侵扰,又得吃几日的汤药。”
盛愿莫名察觉到席间气氛变了,可又说不出哪不对。
“哦?大哥病了?”
谢云霆自顾自坐下,抬手从桌子上的早膳随意挑拣着就往嘴里塞,浑然一副没规矩的纨绔样子。
捂着唇又咳了几声,谢云笙轻描淡写:“我这副身子,一到这时候就是这样,早就习惯了。倒是二弟这次训兵辛苦了。”
“为了谢家,这都不算什么。这次去军营机缘巧合得了件好东西,正适合大哥。”
拍了拍手,从屋外进来一个侍从,捧着一个硕大的包裹放在桌子上。
谢云霆打开,露出里面的墨狐披风。
“虽是立春,但入夜还是冷,大哥须得保护好身体,母亲才能放心。”
盛愿从前只在戏文里听过墨狐,第一次见到忍不住惊呼一声。
席上三人侧目看了她一眼,盛愿红着脸自知失礼,急忙捂住嘴后退两步。
“瞧,连大哥身边的小丫头也知道,这是好东西。”
谢云霆抱着胳膊,毫不避讳打量着她,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谢云笙垂目,轻笑一声,侧过头吩咐:“既然如此,盛愿收下,送回到咱们院里。”
盛愿哎了一声。
抱起包裹迫不及待冲出饭厅,一路上不停用手煽着脸颊总算让热气消散了不少。
一想起刚才谢云霆的眼神,她就浑身都不自在,见四下无人,对着路边的松树看成那张肆意飞扬的脸,从一旁还未化干净的雪里团了几个雪球,用力砸着抒发心里的郁闷。
“坏人。”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欺负人。”
“对着树有用吗?不然本少爷站在那,让你砸两下出出气。”
盛愿僵在原地,手里的雪球落在地上,抬腿就要跑。
突然被人拎着领子,提小鸡似的翻了个面,眼前对上谢云霆似笑非笑的眸子。
“哎呦。”
盛愿愁眉苦脸捂住眼睛,就是不看眼前的人,好像这样就能藏起自己。
“你可知,在背后咒骂主子,该受什么刑罚?”
盛愿一抖,手缓缓松开一条缝。
“你又知不知道,方才你砸的那颗树,是建府时,宫里赏赐的御树,特意损害是对皇上的不敬,罪可杀头。”
盛愿腿一软,全身热量都涌上了眼眶,苦唧唧刚准备求饶。
手突然被拉下,谢云霆冷着脸,指着她手心里的结疤的地方皱眉:“手是怎么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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