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香的动作很轻,一般人发现不了,只是顾然知道内情,仔细留意,才能发现蛛丝马迹。
她嗅到了什么?
自己现实中的身体气味,与梦境中梦体的气味,是否一致?
而事实上,严寒香从顾然身上嗅到了苏晴和何倾颜的气味。
她来晚了吗?
不对,在顾然身上,苏晴的气味重点在上半身,下半身若有若无,而何倾颜的气味完全在下半身,上半身一点也没有。
为什么这么分布?
越想越不妙。
严寒香略微加重手上的力量,笑着说:“小顾长这么帅,女朋友不少吧?”
“他还是处男。”何倾颜介绍。
顾然缓缓看向何倾颜,就像电视剧里,身中一刀之人临死前看向偷袭者。
庄静笑出了声,苏晴也忍不住微笑,苏小晴四条小短腿站在沙发上,直愣愣地望着他们。
严寒香抿唇微微一笑,收回了手,她那个梦还挺准。
难道是预知梦?
不,不是预知梦,她和顾然不可能以陌生人的身份在陌生的舞厅相遇。
可惜梦的内容糟糕透顶——道德方面,她这一生没有什么特别见不得人的事,可那次做梦之后有了。
“吃饭吧。”庄静笑着缓解气氛。
她没有坐上首,在长桌上与严寒香面对面,苏晴、顾然依次坐在庄静右边。
何倾颜坐在自己母亲身边,她本该与苏晴面对面,却刻意坐在苏晴与顾然之间——苏晴也求之不得。
何倾颜更求之不得,她对顾然眨眨眼,意思是:这就是她想要的三个人的关系。
顾然看向电梯。
物业带着厨师团队进来,食材放在推车上。
“尊敬的庄静女士,今天的厨师长是刘磊,这是今天的菜单。”女管家将精致的菜单一一放在五人手边。
庄静问顾然:“小然,有不喜欢吃的吗?”
顾然看了两遍菜单,放下后说:“看不懂,都没吃过。”
“没吃过的东西,不管好不好吃,都可以尝一尝。”严寒香说。
庄静对女管家说:“开始吧。”
除了需要预先处理的食材——比如说鹅肝,其余所有都是新鲜的,厨师长现场炮制菜肴。
很丰盛,且每一道菜都搭配不同的香槟。
生鲜亮泽的红色瘦肉上有秋霜一样的白色脂肪,是‘a-5-10’级的上州和牛。
肉看起来相当不错,吃起来顾然完全不能忍受。
原以为是煎牛排,先上来的却是和牛刺身——搭配碾碎如泥的姜蓉、味道清淡的酱油,直接吃。
吃完后,他盯着细嚼慢咽的苏晴,很想问她:你觉得好吃吗?
可厨师就在现场,他不好意思开口。
吃完和牛刺身,炭火烤和牛也好了,三成熟,吃了外面,里面依然是刺身的口感。
搭配烤和牛的是米饭。
一小口饭,一块烤牛肉,确实美味。
除了上州和牛,还有法国布列塔尼的蓝色龙虾。
两种吃法,一种煮三分钟,立刻切开去壳,否则龙虾会熟过头——女管家讲解。
虾肉厚,鲜嫩,似乎还有淡淡的大海的咸香;
除了煮,另一种是‘盐焗龙虾’,搭配的是杜洛儿香槟。
管家介绍说,这是标准的法国口味。
还有北海道的牡丹虾、评级‘0000’的贝隆蚝等等。
只听说过的鱼子酱也吃了。
主食是鲍汁鸭丝野菌伊面。
味道是不错,但厨师在现场,又有女管家时不时递菜、解说,顾然觉得不太自在。
有外人在,不好聊天,这样做或许是为了更好的享受美食,就像把手机丢开认真学习。
正当顾然欣赏厨师手艺,品味美食的时候,苏晴忽然低头看了一眼桌下。
“踩到你了?”对面的何倾颜笑道,“我想踩顾然的。”
霎时间,客厅只有厨师长手里喷火枪的“呼呼”声。
庄静举起香槟,笑着邀请严寒香碰杯。
严寒香从何倾颜、苏晴、顾然三人身上缓缓收回视线,就像电视剧里,又恶毒又美艳的贵妃娘娘,缓缓从说错话的宫女身上收回视线。
女管家默然不语,厨师团队也一言不发,如卓别林黑白默剧中的画面。
直到厨师将做好的料理递给女管家,女管家才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介绍:“这是乌鱼子”
“嘶——”顾然深呼吸,弯起了腰。
众人看过来。
“怎么了?”庄静笑着问,摇晃酒杯。
“咬、咬到舌头了。”顾然忍痛应道。
苏晴撇他一眼,低眉垂眼微微一笑。
顾然刚才也来碰她的脚,她以为是何倾颜,使劲踩!
何倾颜双手五指交错,下巴搁在上面:“是苏晴咬到你的舌头了?”
今天上午搬家的时候,苏晴确实在‘抗拒—欲拒还迎’的阶段,不满地咬了顾然一口——顾然和苏晴同时想起这件事。
吃乌什么子的时候,舌头都不太会用了。
“你们三个关系很好?”严寒香问。
“苏晴白天喊顾然‘顾哥哥’呢。”何倾颜说。
如果苏晴会天人感应,这时地球已经爆炸,太阳系在坠毁,银河系为了自保连忙自断猎户臂。
她手肘抵在桌面,手扶着额头,可以的话,她想杀死何倾颜,要么杀死过去的自己。
“我们之间经常开玩笑。”顾然虽然脚被苏晴踩了,但还是站出来为她缓解尴尬,“我有求于她,会喊她晴姐,有时候她要讽刺我,就会喊我顾哥哥。”
“苏晴从来没有让别人喊她晴姐,也从来没喊过任何人哥哥。”何倾颜指出。
“小然就是苏晴的哥哥。”庄静浅笑道,“小然11月22日的生日,苏晴是12月31日。”
“我不承认。”苏晴放下手。
“我家宝贝也是妹妹。”严寒香说,“宝贝是12月24日的生日。”
“顾哥哥”何倾颜用可爱的声线道,十分乖巧。
“何妹妹。”然后,顾然看向苏晴,“苏妹妹。”
咚!
顾然:“嘶!”
何妹妹:“顾哥哥,你又咬到舌头了吗?”
庄静笑出了声,严寒香也忍不住噗嗤一笑。
庄静对顾然说,严寒香开起玩笑来,会让人忘记她的辈分,可顾然只从她身上感觉到压力,此时她一笑,他才明白庄静的话不假。
很有少女感。
吃过饭,众人品尝2000年份的唐培里侬香槟王。
严寒香和庄静闲聊着海城大学的事情,何倾颜逗苏小晴,非要喊它苏晴。
苏晴品尝香槟。
顾然打量香槟,颜色深黄,气泡很少,晶莹明澈。
“香槟和酒的区别是什么?”他问苏晴。
“这种知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苏晴微醺,眼眸带水,有一种妩媚。
顾然真想和现在的她接吻,一定很可口。
他不说话,只是默默品尝一口香槟。
“小晴,”严寒香忽然看过来,“听说你最近又开始弹钢琴了?”
“嗯。”苏晴清醒了些,点头回答,“一位病人喜欢音乐,我想尝试音乐疗法。”
“现在上楼弹弹看?”严寒香来了兴趣,提议道,“趁现在有空,我指点指点你。”
“好啊!”庄静笑着应道。
苏晴叹了口气,略显懒散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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