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碗里传出了一阵叮铃咣当,街边的乞丐唱着莲花落。
“东都有个黄表三,也会吃来也会穿。
一生好放官例债,不消半年连本三。
巢窝里放债现过手,他管接客俺使钱。
线上放债没赊账,他管杀人俺管担。
积的黄金拄北斗,临了没个大黄边。
莲花落,莲花落···”
叫卖声不绝于耳,窃窃私语琐碎杂乱,猫叫狗吠远远传来,没有往日常听见的车水马龙引擎轰鸣,也没有各个店铺门口的大喇叭,更没有那些质量堪忧的口水歌。
耳畔传来吆喝声。
“糖葫芦哦!一根只要两文钱!”
“卖糖人咯,小朋友要不要捏一个回家玩玩啊。”
“各位看官,我们兄弟俩初来乍到,没了盘缠,希望大家接下来有钱的捧个钱场,您若看的开心,乐意投几个大子儿也是可以的。”
···
穿越此界已有三年,要说习惯,没有那些口水歌的轰炸倒还真的有点不太习惯,但少了那些干扰的杂音,确实方便了极多。
虽说瞎子来前便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可看起来还是像个讨生活的,
他不住侧耳,辨别着每一道落在身畔的响动。
尝试着将脑内成像关闭,仅听声辨位,亦是在刻意锻炼“听风”之能,
此前没有掌握“听风”时仰仗的是脑内成像,便对妖错漏看差,
将听风运用于同妖怪所化杨云龙相斗之时,便听出了其体内异于常人的气机之风,
若是他没有那般松懈,便可早些发现妖怪所化杨云龙有异状了,只是可惜没有“若是”。
因此他此刻既是锻炼听风,亦是在听这洛京城当中的妖类所在。
瞎子拄着木杖,接连点着足底的青石地砖,杖尖触感凹凸不平透过掌心反馈,再点出,却在听风之下倏然抽手,避过一行色匆匆的行人。
那行人起初并不在意,但看到了年轻人紧闭的双眼后,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便转为了惊奇。
“小兄弟你这耳朵挺好使的啊。”
“还行还行。”瞎子面带温雅,而后又问,“这位大哥,请问咱这东都洛京里最大的赌坊宝泰怎么走?”
那吴忠显为宫中内务总管大太监,亦有旁人赠了一青袍总管九千岁的名号来,不住宫中,只住私宅,除此之外便都是道听途说,瞎子也要弄清楚他的行程起居一应生活习惯再行刺杀,但初来乍到,还得有个熟络本地的提供信息才是。
在陈自立的口中,这宝泰人多眼杂口也杂,虽说鱼龙混杂,但也是个打听消息的不二去处,所以瞎子便将心思放在了宝泰赌坊上。
但显然让行人错意。
“怎么?你眼瞎了还想去赌?”行人略有调侃。
“啊,不是不是,我只是去打听一些消息罢了。”瞎子自如答道。
行人看着瞎子,心中觉得这小子估摸着是想来投奔亲戚,于是抓住了他的木杖,摆到了南边。
“顺着这条道往前走,大概三百步左右,到时候左拐再走两百步左右,就能到了。”
“谢谢你啊,大哥,你人还怪好类。”盲眼的年轻人展颜一笑,却是侧耳倾听,鼻翼细嗅,“这空气有点发甜,水汽颇浓,好像要下雨咧。”
路人瞧着年轻人,抬头看去,口中嘟哝:“别说,这天气阴沉沉的,看起来到真像是要下雨一样,小瞎子,你没伞么?”
行人再看去,那瞎子的身影已经没入人潮人海当中,再难寻见。
五百来步的距离转瞬即逝,瞎子也站在了赌坊前,
他想到了马四,想到了李玲玉。
拄着盲杖越过门槛,便直入了赌坊当中,这般盲人还进赌坊也引来了些人的关注,口中调侃取笑,瞎子也充耳不闻。
他听到了“体内气机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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